我是个眼高手低的人,因此总会受到“内疚”心理的困扰。这种内疚其实有狂妄自大的成份,觉得自己被赋予的天分被懒散的个性耽误了。在即将过去的一年我千思百虑地给这份内疚找了一个解释——这种持续的自我要求隐藏着对生活的不满足,接着我想起以前写的如下文章,从中得到一份释怀。要努力摒弃(只有?)人类自以为可通达快乐的手段或条件,直接感触生活的美好。
前两天和啊呜小叙,发现人到中年各有烦恼,大学时的轻快片段又涌现脑海。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不期然接到去院报领稿费的通知,虽然只有几块钱但有意外之获的欣喜。我手里攥着钱出了综合楼的门,啊呜见到高兴地提议:“请我吃冰棍吧。”两人向路口把角的小卖部走。途中又遇到“见者有份”的同窗,于是在回宿舍的路上,有三个女生一人手里举着一颗冰棍,而此时有块八毛的零钱依然剩在我的手中,那种快乐满足想起来都要露出笑容。
有些快乐回忆起来是明媚晴朗的。大学时我有一辆28的男式自行车。一天傍晚结伴出去游玩。横梁上先坐了一个女生,我感觉像护住前面的一个孩子一样先骑行起来,然后急急地招呼后面的一个“快上!”。自行车满载了三个人,我发觉它在马路上乎乎悠悠地前行,好重!那种惊讶的心情和留了一路微醺般的印迹,充斥着年少无忧。
大学的几年里,师兄从上海回来和我们分享外滩晚上情侣凭栏的景象,如织的人群密集到随意一个转身就形成另一种全新约会组合。想象一下,水面上流动着鳞鳞的光芒,陆地的灯光辉煌映得夜空里只可见最亮的星月,此情此景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自己,应该可以感受到人生此刻的美好。
所以,我得出这样的结论,类似幸福快乐这样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有清高的性格。它自己不排除浓烈醇厚的可能,却对外物有百毒不侵的淡泊。珠光宝气不能给它增添光彩,富贵权倾也压不下它半寸的低头。尝试理解个人对生活的希冀,与自己的快乐握手言合。然而少念众人皆往的牵绊就是潜行于心的修行,路长道远,珍重前行!
年7月执笔
年12月修订
落入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