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柯什卡与勋伯格

王小波曾经在《红绋夜奔》中提到李卫公对长安城的设计,这里面有提到对于时间的设计,“我们知道长安城里有一座钟楼和一座鼓楼,钟楼里有一个老兵在绕钟走动,每走一圈是一分钟,走满六十圈就击钟一次。长安建城之初,这座钟非常之准,简直不下于英国的大笨钟。过了一些年,这个兵脚上长了鸡眼,这座钟就慢了下来,逐渐慢到了每天慢两个小时的程度,长安城里开始日月颠倒。又过了些年,这个兵又得了痛风病,这座钟就达到了每天慢二十四小时的程度,于是长安城里就出现了两种时间,公家时间和太阳时间。按公家时间一小时行人可以走二十里,按太阳时则减半。按公家时间每天太阳升起两次,按太阳时也减半。你在长安城里问一个半老徐娘年纪,她说二十岁,实际是二十公岁。你去问一位老人家高寿,他说七十岁,那就是太阳岁了。这样就增加了计时的复杂性。等到那座钟楼一天慢七十二小时,公家时间就被废掉了。那时候该老兵已经中风患了半身不遂,还在挣扎着绕钟行走。好在他已经没有击钟的力量,敲出的声音只在钟楼里才能听见了。”通过权力规定的时间最后变成的黑色幽默,而民众日常生活所依赖计时的判断标准则还是太阳,时间的空间化导向人竟可以对时间进行干预。城市中的时间感知与空间规制有着密切的关系,如果这种裂痕得不到弥合,很可能会崩溃。到最后不需要时间,也不需要建筑。建筑师卢斯提出的理论倡导去装饰、去修饰,这与当时的分离派运动相关,对于这方面,《维特根斯坦的维也纳》谈到“作为一场运动,以克里姆特为首的十九人所做的工作与柏林分离派相类似,并且二者之间不无关联。”这种分离是一种对抗,痛苦和压抑得到释放。从抽象到具体,线条展示了机械的理性。研究梦的弗洛姆有过相关论述,弗洛姆在比较马克思和弗洛伊德的人学思想之后,他分析了个人性格和社会性格之间的关系,有囤积型人格,接受型人格,还有征服型人格:“具有征服型性格的人和具有接受型性格的人认为,善的一切根源都是外在的,人们只有从外在的世界中才能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一切。”这似乎陷入了某种悖论,人的意识被某种外部力量推动,这一种力量是未知的,为了自由所做的努力反而是不自由的?是这样的吗?但也应看到,社会性格割裂了人的行为与意识,打破未必是好事,但是这一种打破是积极的努力,这也恰好契合了书的最后一部分。割裂、分离等词汇都印证了从现代性向后现代过渡的变化,比如说从囤积主义到消费主义的到来,“商品本身作为一种景观,其与日俱增的力量的最佳展现处便是新百货公司。”维也纳的历史为其变革做了铺垫,弗洛伊德的诞生并非偶然。在中国的鼓楼里,或者英国教堂的钟声,如果时间没那么重要的话,对于生命的感知与把握或许又会深沉起来,孰可知呢?

小鲳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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