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的老屋有两个,一个是保留小时候和姥姥姥爷以及舅舅快乐时光的老屋,一个是和自己姊妹一起生活且有过欢笑、有过泪水、有过委屈、有过感动的自家老屋,很遗憾,两个老屋相继遭遇推倒的命运,一个夷为平地被他人种上了庄稼,一个只剩下一堆堆砖块和几张残缺不全的照片,想起时,内心不免升起一丝叹息。
我们家门前有条小河,在我小的时候,小河的水很清,夏天经常可以看到鱼儿游来游去,钓鱼也非常简单,你只要随便拿根绳子,捡根树枝,在绳子下拴个开口大的瓶子,瓶子里放一些吃剩的馍,随便往河里一扔,不一会便能捞上来几条小鱼。河的另一岸是一大片竹林,竹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我和家里的姊妹及同村的小伙伴经常去竹林里做游戏,比如拿竹叶当钱买东西啊,拿竹叶做饭啊,拿竹叶当头饰啊,你当公主啊,我当王子啊,你当太后啊,我当皇上啊,模仿着电视剧的情景,一起打打闹闹,一玩就是一个下午。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武林高手,在竹林里找两根既粗又离得近的竹子,手握两根竹子翻跟头,以此来证明自己比其他人厉害。我们村里有个老人头发全白了,看着有些吓人,小孩里电视看多了想象力更丰富了,总是以为她是因为喝人血吃人肉头发变白了才长生不老的,经常是见到她就跑得飞快,躲得远远的。
后来我家在路边盖了新房,我们便离开了老屋,搬进了新房,我们门口仍旧有条小河,但是总感觉不如老屋门前的小河让人感到亲切,我们也长大了,空闲的时候不再去钓鱼了,也不去竹林里玩王子公主的游戏了,不再想当英雄了,看到头发花白的老人也不会胡思乱想让自己害怕了。老屋的院子里有一棵梨树和一棵樱桃树,每年都会开满树的樱桃花和梨花,会结满树的樱桃和梨子,樱桃我们总吃不上几个,还没成熟樱桃基本上就被小鸟吃得差不多了,爷爷每年会在樱桃结果的时候用一整张网把树罩起来,但小鸟还是有办法吃到樱桃,真是令人感到无奈。梨子每年结的太多了,为了防止把树枝挂断,在梨子成熟前需要打下来一些,给树喷药,但是一些梨子也免不了被虫吃,梨皮还挺厚的,削皮后里面水灵灵的,咬上一口,又甜又脆,比买来的梨子不知道好吃多少倍。我们搬进新房后,它们就留在了老屋,前几年樱桃树刚移栽到我们新房的屋前,至今还没结果。梨树仍留在老屋的院子里,它太大了,听其他人说如果移栽不好的话树很容易死掉,毕竟养了这么多年了,很有感情了,谁也舍不得它死去,而且现在的房子这边也没有空间来容纳这么大一棵梨树了,于是,它就一直待在老屋的院子里。
寒假回家,我去地里帮爷爷挖白菜,回来的途中经过老屋,竟发现老屋的主屋坍塌了,不觉有些伤感,有些感慨,不曾计算过我们离开老屋的时间,如今算来也有六七年了,离开老屋前,奶奶的身体还不错,一切都还好,如今,人已离开一年多了,起初,浑浑噩噩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一个人竟能这么快消失在你的生命里,我听到她病重的消息趁着周末没课就赶了回去,我以为会和上次一样,没什么大事情,她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谁料她竟然那样离开了,在大雪降临之前。我想大概她预感到了大雪将要降临,她怕冷,又或许是躺在床上太久,过够了不能行走的日子,她失去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又或许她不愿再拖累整个家庭,不愿成为他人的负担,不论是什么理由,总之她走了。谁也无法预知世界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我们能做的事情只有努力把握现在这一刻,珍惜眼前人。小时候我们总想要自己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了,从未想过身边的人会变老,青丝变成了白发,直到自己真的长大了才发现万物的发展运行都是有其自身的规律的,人总是逃不过生老病死,我们的成长是伴随着亲人的衰老的,我们无法改变世界万物的运行发展规律,我们只能学着接受。如此看来,我们的长大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对亲人的残忍,对自己的残忍。
最近几年,总感觉年味不浓了。现在人们都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过年也习惯一切从简了,年夜饭也不在家吃了,都习惯到饭店里去,这样想吃什么都能吃到,既不用自己忙活,吃完后也免得自己受刷碗之苦,岂不妙哉。爷爷和姑姑也时常感慨现在过年没有年味了,以前过年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也是小孩子最欢喜的时候,因为过年能吃肉,吃好多好吃的,现在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平时吃的就像过年一样,到了过年的时候,人们也就没什么兴奋之感了。近些年,人们除非特别想吃自己手工做的馍,否则是万万不愿意自己动手蒸馍的,机器蒸的馍满大街可见,随时随地就能够买到,除了老一辈怀旧的人,谁还愿意花这份心思自己动手去做。前些年过年时我们家用来招待客人的馍都是奶奶和妈妈手工做的,和面、揉面、切面、团面、挖孔、塞枣、团型、晾面、蒸馍、起锅、点花,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给人以美的视觉享受,吃起来也是一种享受,劲道,正宗,我想无论过了多久这都是机器蒸的馍比不上的。
以前每到快过年的时候,爷爷奶奶会喊上大姑和大姑夫一起来我们家炸馓子,除了炸撒子之外,还会炸鱼,炸丸子,炸麻叶子,一忙起来一整天也就过去了。一大早几个人忙着和面,揉面,把面揉成细条后慢慢地盘着浸入油盆里,要保证油高出盘着的面,然后一人举着油桶,让油桶靠着锅台,把油桶稍稍倾斜,随后慢慢地往地锅里倒油,待到油热后,爷爷奶奶会用两根竹子特制的撑子撑着那些在油中浸泡充分的盘着的面放入油锅里炸,炸到一根根分明且着色均匀就可以捞出了,刚炸出的第一根馓子是要孝敬灶神的,据说这样可以保证不把东西炸焦,而且炸东西的时候,烧火的人、炸东西的人、还有小孩子都不能在厨房里乱说话,我和家里的兄弟姐妹就因为说错话挨骂过。炸完馓子后便开始炸丸子了,我们家过年一般都是用虾仁、豆芽、豆腐来炸丸子,把豆芽剁碎,豆腐捏碎放进去,然后放虾仁,加面粉,加水,搅拌成差不多糊状吧,手放入面盆里,大拇指和食指合成环状,剩下的三根手指一用力便挤出一个丸子来,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丸子被挤出来放到油锅里炸,基本上一锅是炸不完的,一般要炸上两三锅,这既可以用来待客也可以自己家吃,刚炸出的丸子趁热吃是酥酥脆脆的,一口咬下去满嘴留香,一口一个,一口气要吃上五六个才能停下来。丸子凉了之后也可以直接吃,但不再是酥酥脆脆的了,因此我们会换其他的吃法。一种方法是把凉了的炸丸子和馓子一起放到开水里煮,再加点调料和青菜,早上起来一人吃上一碗,早饭也就吃得差不多了。另一种方法就是煮稀饭的时候把丸子放到篦子上再加热一下,加热后的丸子软软的,吃起来很有嚼劲而且不油腻,我个人是很喜欢吃这种丸子的。
然后开始炸麻叶子,因为我们家孩子多,口味又不一致,因此我们家会炸甜的和咸的两种口味的麻叶子,甜的不是因为加糖它才是甜的,而是因为把蒸熟的红薯去皮捏碎放入面粉里它才会有甜味,把蒸熟的红薯放入面粉中,加芝麻,加水,和面,揉成大面团,分成小面团,把小面团擀平,放热锅里烙一下(不加油),有时烙着烙着把面饼给烙熟了,甜甜的很好吃,不能怪我们孩子贪吃,实在是红薯的香甜味太诱人。剩下的没被吃的饼都切成中等大小,像平行四边形的形状,放进油锅里炸,炸至金黄就可以捞出来了,香香脆脆的,放凉后用塑料袋装起来密封,无论何时吃都还是香香脆脆的,可以待客也可以当作零食。鱼因为有腥味,一般放到最后来炸。炸鱼最麻烦的就是处理鱼了,要开膛破肚,去鱼鳞,去鱼腮,清洗干净后要去鱼头,剁鱼块,一系列程序麻烦死了。接下来是加盐,加调料腌制,静置一段时间保证入味,随后拌面粉,加鸡蛋,用筷子进行搅拌,使每块鱼都能均匀地粘上面粉,然后下油锅炸。在这个忙碌的日子里,大人在厨房里忙活,我们孩子忙着穿梭厨房与大门外,进厨房找吃的,去门外找玩的,吃完再进厨房拿,每人轮流捧个大碗装着全部人的口粮进出厨房,大人只管忙自己的,你只要不乱说话或者耽误大人炸东西,就可以从第一锅吃到最后一锅,愿意吃多少吃多少。
每年的腊月二十三,村子里的人便开始准备迎接新年了。祭灶这个节日有的人家腊月二十三过,有的人家腊月二十四过,听爷爷说古代当官的大户人家都是腊月二十三过祭灶,腊月二十四过祭灶的人家在古代基本都是平民百姓,我们家就是腊月二十三过祭灶,每次想到我家的祖先在古代是做大官的,我的内心就忍不住兴奋,这至少证明我们刘姓家族曾经也辉煌过。既然是祭灶神,当然免不了打扫厨房了,我们拿几根绳,找来一根长竹竿,把扫把绑到长的竹竿上,头上绑上毛巾,拿起绑好的扫把便开始清扫厨房屋顶和墙角的灰尘和蜘蛛网,待把屋顶和墙角清理干净后,案板和锅台上都积了一层灰尘,这时我们会烧上一锅热水,把碗筷丢到热水里重新清洗一遍,然后用热水把案板、锅台都重新擦一遍,最后把地上掉落的灰尘和蜘蛛网清扫干净。随后爷爷进厨房把锅从锅台上揭下来,提到屋外拿着小铲子铲去一年烧出的锅灰,据说小孩子不能乱踩锅灰,踩了锅灰脚上是会长鸡眼的,我小时候脚上还真长过鸡眼,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彻底消灭了它,那时我深信我脚上长鸡眼是因为我偷偷踩了爷爷铲下的锅灰,因此后来我再也不敢踩锅灰了。铲完锅灰后爷爷便把清理干净的锅放回去,然后用石灰水泥和些水糊一糊锅洞,据说这样可以糊住灶神的嘴,免得他回天庭后去向玉皇大帝告状,扰了我们过个好年。除了打扫厨房,爷爷还会上街给我们买上面沾满了白芝麻、咬起来硬硬的、吃起来粘牙的糖吃,一次不能贪多,吃多了会感到有些腻。祭灶这天的晚饭也是很被看重的,爸爸妈妈常年在外地打工,每年都是临近过年两三天才到家,但是每年在祭灶这一天,吃晚饭的时候爷爷总要盛上爸爸妈妈的饭,然后摆上筷子,即使人还没有回来,即使盛出来的饭没有人吃,即使碗里的饭后来还是要倒回锅里的,但是碗要在,碗里的饭也要在,碗上的筷子也要在,它们摆在饭桌上,就像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一样。
终于等到年三十了,爸爸妈妈也从外地回来了。早晨起来,大伙便要开始忙活了,爷爷去杀家养的鸡,妈妈、奶奶把姑姑送来的肉、自家割来的猪肉清洗干净,放到地锅里,放上大料包,锅洞里添上木材,先大火烧,烧开后换小火烧,烧到骨头和肉分离,筷子能把肉戳出洞来,满屋子弥漫着肉香时,便能开吃了。大人会喊孩子来吃肉啃骨头,弟弟牙齿不好,不怎么会啃骨头,一般都是吃从骨头上撕下的肉吃,姐姐、妹妹和我一般都是挑大骨头来啃,姐姐一般都是随便拿根骨头来啃,我和妹妹总要挑挑比比看,想要找到个个头大、上面肉又多的大骨头啃。年三十的午饭最丰盛也最重要,一般情况下年三十每人都要在自己家和家人一起吃饭的。鸡、鱼、肉、青菜是必不可少的,炸的丸子、麻叶子、蚕豆也是各要来上一碟的。前些年既炒又煮,很是麻烦,这几年我们家年三十中午都是吃火锅,把东西都切好摆在桌上,想吃什么就往锅里加点,也不用担心菜会凉,吃得好不畅快。鸡是每年年三十早上都要杀的,每年的鸡头都是留给爸爸吃的,爷爷说吃鸡头可以保证爸爸在外做生意平安顺利。中午我们家会蒸上一大锅米饭,不过基本上没几个人吃,就会剩下很多,爷爷就用剩下的米饭做酵子(有些地方称作米酒),做出的酵子可以做甜汤待客,也可以正月十五自家煮汤圆的时候放锅里一起煮着吃,每年年后姑姑来我家拜年的时候也会带一些酵子回家吃。
除了吃,请对联、贴对联也是一件大事,对联是要在午饭之前贴好的,请对联一般是爷爷年前一两天和村子里一个毛笔大字写得很好且有些文化的人提前说好我家要几幅对联,然后到年三十吃完早饭后去取回来,顺便也送一点过年的钱酬谢这位写对联的人,早些年,在我生活的那个小村子里,我们过年基本是不买对联的,都是请对联,对联请回家后便是准备贴了,贴新对联之前要把旧的对联全部揭下来。小时候的对联,多是用白面熬制浆糊,一做一大碗,把几个屋子门口的对联都能贴上,现在人们都懒得熬浆糊了,习惯用胶带来帖对联,省时省力。贴春联的时候,你会发现有的“福”字是正着贴的,有的“福”字是倒着贴的,因为每个人都深信“福”字倒着贴福气就会降临到自己家。
老一辈的人都说大年三十不是真正的过年,大年初一的到来才真正代表新年的到来。于是全家人围着电视机看联欢晚会、吃瓜子、聊天、撑着眼皮等待大年初一凌晨的钟声敲响,也有实在撑不住跑去睡觉的,我们家每年都是爷爷和爸爸接年。凌晨两三点钟大年初一刚刚到来的时候家家户户放炮、燃香来迎接庆祝新年的到来,一家炮声刚停,一家炮声又起,一阵喧闹过后,人们重新钻进背窝,一切又重新归于沉寂。终于天亮了,待到人们吃完饭后,村里的晚辈要去村里的长辈家拜年,坐一坐,互相道句过年好,寒暄问候几句,喝杯水,吃点瓜子,再去下一家坐一坐拜个年。大年初一,水是不能泼到外面的,爷爷会准备一个大桶,洗脸水、刷牙水全部装进这个大桶里,除了不能泼水,扫地的垃圾也是不能倒外面的,据说往外泼水或者把垃圾倒到外面,家里的财气也会随着流失。
今年五一回家,满心欢喜地想要和姐姐去摘洋槐花来蒸着吃的,谁料花全落了,我也没能吃上记忆中的蒸洋槐花。小时候,一到每年的四五月份,我们同村的几个孩子便拿上长长的竹竿,口袋里装着塑料袋,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溜达着找洋槐树,我们几个孩子个子都不高,低一点的洋槐花我们能摘到,高一点的就摘不到了,这时其中一个会爬树的小伙伴顺着树干利落地爬到树上,摘到高处的洋槐花向下扔,下面的小伙伴拿出口袋里的塑料袋装地下的洋槐花。没有人会爬树时,我们就拿着长长的竹竿把洋槐花给打下来,打下来的洋槐花有一整串的,也有零星几个的,一树打干净再去另一树打,直到我们每人手中的塑料袋都装不下,我们才一路哼着歌跑回家去。因为要等着吃好吃的,一个个竟然都不出去玩了,屁颠屁颠地跟在大人身后,眼睛不眨地盯着大人手中正在加工的洋槐花,看着大人清洗,沥水,撒盐,加调料,拌面,搅拌,放篦子,铺干净的白布,把拌好的洋槐花倒在白布上,均匀地摊开,烧火,出锅,再往蒸熟的洋槐花里加点香油,吃起来就更棒了。小学还吃到过几次,初中,高中,大学就再也没吃过了,这样算来有十几年没吃了,但是一直都忘不了遗留在舌尖的美味,今年没能赶上吃蒸洋槐花,不知道明年能不能赶上?
除了蒸洋槐花,我也好多年没吃过姥姥做的炒面了。我在这里说的炒面可不是我们吃到的炒面条,这里的炒面是炒面粉,听到这,很多人也许会觉得不可思议,这大概和我们这个地方种小麦这种农作物和吃面食这种习惯有关,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我们这个地方的所有人都听过或吃过这种食物,因为是姥姥做的,因为我吃过,因为好多年不曾吃了,所以我想用文字来记录刻在心底的记忆。它的制作过程非常简单,锅热后把面粉倒进去不停地翻炒,就单纯地炒面粉,不加油,也不加任何调料,直至把面粉炒成金黄色,然后把面粉铲到簸箕里凉一会,放凉后装到一个袋子里密封,吃的时候也很方便,你从袋子里舀出来一些炒好的面粉放到碗里,浇上开水,加点红糖,拿筷子用力搅拌,搅拌成糊糊状且没有颗粒就可以开吃了,用筷子夹上一口放进嘴里,入口即化,其中还夹杂着面粉的香味,嘴里盈斥着香甜,真可谓是人间美味。
现在偶尔也会感冒咳嗽,吃着又苦又涩的药,难免会怀念小时候家人给孩子治感冒的土方法,小孩子是最抗拒吃药的,但是他们喜欢吃甜的东西,于是大人们想方设法弄甜的药哄着他们吃,以前冬天家里是会烧炉子的,上面放上一口铝锅,里面装上水,这样可以保证冬天也能随时用上热水,家里有人生病了,爷爷会挖一个萝卜出来,洗干净,然后把中间挖空,但是不能把底给挖破,然后往萝卜的空心处加冰糖、蜂蜜和水,放到炉火上烧,烧沸腾后倒入碗中,喝完后整个人都像飘起来了一样,爷爷还会放几个橘子在火上烤,喝完蜂蜜冰糖萝卜茶,再来几个烤橘子,咳嗽感冒都不用吃药的,过几天也就好了。有时我们会自制烤馍,自家蒸的馍切成片撒点盐和调料放到炉火上烤,烤得黄黄的,脆脆的,我们几个孩子都抢着吃,都吃得很快,一边吃着手里的一边望着炉子上烤着的,生怕吃慢一点剩下的烤馍都被抢光了,现在想来,大家都觉得好笑。
以前冬天很冷的,雪不像现在这般温柔,我是特别怕冷的,经常会因为太冷自己蹲在地上哭,房檐上的冰柱有几根手指那么粗,还很长,树上、地上都盖了厚厚的雪,堆雪人也不用担心雪太少,还可以堆雪狮子,在雪里打雪仗,手变得极冰,随后又发热,在河里结着的冰上走路,还经常被大人一句“掉到冰眼里会被淹死”的话吓唬住,只能静静地蹲在河岸上看着其他的人在下面开心地玩耍,一边担心着一边羡慕着。听爷爷说他们小时候的天气才是真的冷,他们去街上不用坐船过河,河里结着厚厚的冰,人们都在冰上行走,还有在冰上拉车的,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掉到冰下面去,从小到大都没敢在冰上行走过,真的特别遗憾,小时候那时冰还挺厚的时候没走过,现在天气变暖,冬天的河里只能看到一层薄薄的冰,我是更没法去尝试了,真羡慕爷爷他们的童年,那些冬天在冰上行走玩耍的日子,或许冬天应该去我国最北的地方看看,圆了自己去冰上行走的梦。
所谓乡思,正像李觏“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诗句中表达出思念家乡的迫切感和强烈感;所谓乡思,不过是我们追忆童年的美好与弥补童年缺憾的另一种方式;所谓乡思,更多的是怀念那些去了另一个世界、回不来的、永远消失在自己生命的人和物以及想到他们时自己内心涌现的爱、温暖与苦涩。
后记:这篇文章写完也有几年之久了,写完这篇文章后不久,我家的老房子便因其破败危险被推平了,徒留下一堆堆砖块,如小时候姥姥家的老房子一般,老房子旁小园子里曾想方设法多处找来的各种花花草草也无处可寻了,只留下写我当时让阿姐拍下的一些老房子的照片,还好,这些照片留下了,不若,该像姥姥家的老房子一样照片啥的都没留下,连思念都无处寄托了。我想,所谓乡思,除了美食,更多的是思念那些给予我们温暖却消失在我们生命中的亲人以及仍在我们身边陪伴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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