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哀乐是怎么来的老曹读庄子齐物论第

原文:喜怒哀乐,虑叹变慹,姚佚启态——乐出虚,蒸成菌。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已乎,已乎!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现在我们经常讲七情六欲,但却不不一定明白具体所指,最早有七情文字记录的是《礼记?礼运》:“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后有《三字经》:“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具。”;六欲最早出自《吕氏春秋?贵生》:“所谓全生者,六欲皆得其宜也。所谓亏生者,六欲分得其宜也。”,后来东汉哲人高诱对此作了注释:“六欲,生、死、耳、目、口、鼻也。”。再到佛教传入中国,六欲就演变成“眼、耳、鼻、舌、身、意”六种身体感知而延伸的心理状态,也就形成了现在对七情六欲的说法。庄子在这里只谈喜、怒、哀、乐是有道理的,需要仔细研读,不可简单带过。儒家的《中庸》也提到这四个字,“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现在基本上是延用二程、朱熹的注解,把《中庸》的“中”解释为不偏不倚谓之中,即中央的中。但实际上,《中庸》这个中,不是中央的中,应该念第四声才对。就是中奖了,打中了的念法。《中庸》所讲的喜怒哀乐,现在普遍把它解释为心态,就是心理的思想形态、意识形态。这种解释,不完全准确,因为喜怒哀乐不是心态,而是情态;是由人的情绪所发的,而心态是不属于喜怒哀乐的。所以《礼记》虽然提到了七种人的情绪,但《中庸》与《庄子》,却只有前四个字,后面三个没有,因为爱、恶、欲这三个所包括的,纯粹属于心态。这也就说明了喜、怒、哀、乐是属于情态的范围,是情绪的作用。情绪的产生既有心理的因素,也有生理的因素。换句话说,情绪就是古代养生理论“气”的作用。比如欢喜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在别人看起来就是傻乎乎的笑;生病或者很疲惫的时候,特别易怒;身体不好的时候,特别容易伤感,看到同样生病的人就会不自觉的产生同病相怜的悲哀情绪;很高兴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哈哈大笑,甚至有些人笑得肚子都痛了还停不下来。喜、怒、哀、乐这四种状况,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自己情绪的变化,连带产生的关系和气的作用,理性是禁止不了的,因为它是自然发出来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所以《中庸》上的喜怒哀乐,如果完全把它当成心态来讲,我们对《中庸》的了解就有错误。事实上,这一点同《庄子》这里正相符合。《庄子》这里喜怒哀乐是讲情态,这四种情绪状况,我们经常都会不自觉的表现出来。“虑”是思虑、思想;“叹”是日思夜想引起的感慨,所以由虑而到叹;再由心理的变化进而到了“慹”,就是佛学所讲的执着,抓得很紧。由于内在的执着,而表现于外的形态,就是“姚佚启态”。“姚”就是放任,也就是我们现在讲的浪漫,开放,随便;“佚”就是懒惰;“启态”就是变成生活的各种形态。“喜怒哀乐,虑叹变执,姚佚启态”,这十二个字,形象的描写了人生百态。一个人一生其实并非由自己来把控的,或者说并非由个人意志可以来把控的。用道家的话来讲就是人的一生非天生、非天定,而是由气生、由气在把握整个生命。除非能真正修炼到“道”的程度,真正超脱了物理束缚,才能真正把握自己的生命。庄子其实一直都在讲认知,从第一篇逍遥游开始,都是讲的认知,生命的束缚都是受个人的认知所局限的,所以我们通常将越没本事的人脾气越大、心胸越小的人越善妒。这都是由人的认知决定的,当不能超越生命本能的时候,始终都受整个身体所束缚,受到气的影响。接着庄子进一步讲到脸上的喜怒哀乐,身体四肢的动作,表现都不同。这种由情绪变化而形成为生理身体活动状况之间,有一个东西,一个一体两面、相反作用的东西,它只有六个字“乐出虚,蒸成菌”。“乐出虚”的乐字,后世读法有两种,可以读成yue(音乐的乐),也可以读成le(快乐的乐)。“乐(yue)出虚”,是接着前文“夫吹万不同”来的。前文描写大风起来,碰到物理的现象,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凸,就发出来呜……嘘……各种声音。音乐的声音,也需要个乐器才能发出来,乐器是空的,也就是虚的。尤其我们吹箫吹笛子,弹琴奏乐的时候,心灵也要很清虚空灵,没有杂念,然后才能发出优美的音乐声。这就是乐出虚的道理,历代解释庄子的,大部分是从这一方面来解释的。道家的解释则不同,认为是“乐(le)出虚”,一个人太高兴的时候,气散了虚了;高兴到极点,或悲哀到极点,都可以造成人的死亡。这两种说法都成立,重点在于不管是“乐(yue)出虚”,或者是“乐(le)出虚”,只要人的心理同生理作用,向外发展得越厉害,就越空虚。尤其是高兴,越高兴气越虚,心境也越虚;如果向内收缩,闷在里头,则“蒸成菌”。一阵大雨过后,阴暗潮湿的地方,蘑菇细菌最容易生长。譬如我们大家喜欢吃白蘑菇,培养白蘑菇的地方,必须闷得又热又湿,一天到晚都是潮湿不透风,才能培养成功,这就是蒸成菌的道理。这两句话,为什么夹在情态同心态的变化中间呢?因为心理的作用,使生理产生了变化。我们郁闷的心境久了以后,生理上容易产生许多的病。这两句话,道家很重视,认为是修道的要点,所以修道的人要念头清净,要空,就是因为乐出虚之故。这个空的情境,使人容易进入那个清虚的状况,容易接近形而上道。如果一天到晚有所为,有一个东西在心中转来转去,慢慢的真会变成一个东西。“乐出虚”这一句话,是讲由“有”变成“空”,也就是心能转物的说明。“蒸成菌”这一句话,是以物理的状况说明,由“空”可以产生“有”。“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庄子认为我们这个生命,就是由空变成有。譬如我们很高兴的时候,高兴笑过了头,不是肚子笑痛,就是眼泪笑出来,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乐极生悲。心理状态也是如此,所以每当一个情态心理达到极端时,会产生另外一个现象。我们的心理与生理,互相变化,昼夜相代。一个大运动后,疲劳过度就需要休息,休息替代了动能。但是休息久了又受不了,必须要起来活动,一切心态和生理状况,就这样的昼夜彼此互相替代。这个“代”字,等于彼此互相交流。可是我们人很可怜,自己找不出来心理变化作主的是谁,什么使我起了思想?什么使我身体衰老?什么使我有生命?这一切是怎么样萌芽的?自己永远找不出它的来源。“已乎,已乎!”算了吧,算了吧!找不出来嘛!真可怜,还是算了吧!不要继续自己折腾自己了。“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既然找不出生命的来源,也不知道早晨醒来第一个思想怎么来的,一天活到晚,更找不出来主宰思想、运动、作用的是什么,只好把昼夜活着的既有现象,当成人生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了。这么一说,庄子又成了消极的代表,但实际上这也是见仁见智的问题,当一个哲思问题出现的时候,一味去追寻答案,往往是得不偿失。当我们开启上帝视角的时候,会觉得庄子消极,但设身处地在战国的历史环境中的时候,就会发现庄子是多么的睿智。而关于喜怒哀乐,虑叹变蜇,姚佚启态——乐出虚,蒸成菌的人生百态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两种截然不同结果,对于我们的生活是充满指导意义的。借用佛学的话来说,生命存在就是意识的流注,意识流注就是我们的意识、思想,像河流一样的不停地流。从早晨醒来第一个念头,到睡着了梦中的念头、下意识的念头等,这无数的念头,就如同河里的浪花一样,流注生、流注灭,日夜相代不曾停留。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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