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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香略长,好看

有个住在红花埠的书生名叫桑子明,是沂州人,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帅气的斯文宅男,除了早晨去东边的邻居家吃饭以外,其余时间都在家里宅着。

东边的书生小李偶然经过桑子明的住处,跟他开起了玩笑。

小李说:“桑帅,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怕遇到鬼怪狐妖么?”

桑子明笑着回答:“我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男的来了我利剑伺候,要是女的来了,我倒要开门接她进来了!”

小李回去后和朋友策划整一下桑子明,他们让一个失足妇女爬梯子翻墙过去,用手指敲门。

桑子明从门缝往外看,问:“谁啊?!”

她说:“我是鬼~~~”

桑子明听了,吓得牙齿嘚嘚嘚的。那失足妇女吓唬了他一会儿就走了。(这一单生意划得着,只是cosplay,不用牺牲身体。)

第二天一早,小李到桑子明的书房来找他,桑子明把昨晚见鬼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同时还说自己要离开这个地方,小李拍着手高兴的说:“怎么不开门接她进来啊?”桑子明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明白了昨天晚上的鬼是假的,于是照常住下去。

过了半年,一个女人夜里来敲门,桑子明以为又是朋友们在捉弄他,便打开房门,把女人请到屋内,抬头一看,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子,可以算是绝色美人了!桑子明惊奇地问她从什么地方来,她说:“我叫莲香,是西街的失足妇女。”红花埠大保健本来也多,桑子明就相信了,关了灯和莲香共享人间快活事。此后,莲香隔三差五就过来一次。(好兄弟帮办了月卡吗?)

一天晚上,桑子明正坐着思考人生,一位姑娘轻飘瓢地走进屋里,他以为是莲香,于是站起来走上前去跟她说话,一看发现不是莲香,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灯笼袖子低垂着,梳着萝莉双马尾,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走路忽前忽后,桑子明觉得很奇怪,怀疑她是狐狸变的。

姑娘说:“我是好人家的姑娘,姓童,非常仰慕先生的学识渊博、品位高雅,希望先生能看得上我。”

桑子明听后很开心,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却感到冰凉。(原来是折翼的天使啊!)

桑子明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童姑娘说:“我本来就瘦弱怕冷,晚上气温又更低,哪能不凉的呀!”

说完,两个人脱了衣服就上床拥抱取暖,没想到这一夜,竟是童姑娘的爱之初体验。

童姑娘说:“为了爱情,我把娇嫩柔软的第一次给了你,如果你不嫌我丑的话,我愿意待在你身边,陪伴你一辈子,但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有别的女人了呢?”

桑子明说:“我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一个做大保健的小姐姐,但她也不经常来。”

童姑娘说:“那我要躲开她,我和她们做大保健的女人可不一样,你要守住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她来的时候我走,我走的时候她来就可以了。”(WTF?!不怕交叉感染?!)

早上鸡叫了,童姑娘准备要走,拿了一只绣花鞋送给桑子明,说:“这是我脚上穿的,平时我不在的时候,你拿着它摸一摸,可以缓解对我的思念。但是可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拿出来哈!”桑子明接过绣花鞋一看,尖尖的,像一个小锥子一样,心里特别怜爱。隔了一个晚上,家里没人,他便拿出绣花鞋抚摸,童姑娘忽然轻飘飘地来到了面前,两人赶紧来了一发。此后,每次他拿出这只鞋,童姑娘就会出现,桑子明有点怀疑了,便去问她,她只是笑着说:“正好碰巧罢了。”

一天夜里莲香来了,看到桑子明的模样感到非常吃惊。

莲香说:“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啊?”

桑子明说:“我没觉得啊。”

莲香便和他告别,约好十天后再见。

莲香走后,童姑娘天天晚上来,问他:“你那个情人小姐姐怎么总是不来呀?”(干嘛?想给鸡儿放假?)桑子明把莲香说的十天后见的事告诉了童姑娘,她笑着税:“那你看我和莲香谁更漂亮?”直男癌晚期的桑子明说:“你们俩属实都算得上是绝色美女了,但是莲香的皮肤更温暖一些。”童姑娘立马翻了脸,说:“你说我俩都是大美女,不过是当我面儿说说罢了。她定是月宫里的嫦娥,我肯定不如她了!”于是童姑娘很不高兴。掐指一算,明天就是第十天了,于是她嘱咐桑子明不要告诉莲香,自己要偷着看看莲香到底什么样。

第二天晚上莲香果然来了,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很亲热。云雨之后,莲香特别惊愕地说:“坏了!十天不见,你怎么这样衰弱了?有别的女人了吧?”桑子明问她有什么根据这么说,莲香说:“我从你的气色上看出来的,你的脉象乱的像一团钨丝一样,这是鬼症啊。”(意思是童姑娘偷看了他们翻云覆雨的全过程,嗯。)

次日晚上,童姑娘来了。

桑子明问她:“你看莲香怎么样?”

童姑娘说:“漂亮啊。我就说嘛,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漂亮的人,果然是个狐狸精。她走了以后我一直跟着她,她住在南山的洞里。”

桑子明怀疑是童姑娘嫉妒,就随口敷衍了几句。

过了一夜,桑子明逗莲香说:“我倒是不相信的,但有人说你是狐狸。”

莲香急忙问他:“是谁说的?”

桑子明笑着说:“是我说的!哈哈,我逗你玩呢!”

莲香问:“那你觉得,狐狸和人有什么不同呢?”

桑子明说:“被狐狸迷上的人要生病,厉害的甚至要死,很吓人的呢。”

莲香说:“不对。像你这个年纪,啪一次的话三天以后精力就可以恢复,就算是狐狸又有什么害处?但如果天天都啪,人比狐狸还厉害呢!这天底下的色鬼,难道都是狐狸害死的吗?你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是有议论我的人了。”(莲香姐姐来普及常识了啊,年轻人不要纵欲。)桑子明极力发誓没有人议论,莲香盘问得更厉害了,桑子明没办法,只能把事情交代了,莲香说:“我本来就觉得奇怪,你怎么突然就那么萎了?难道她不是人吗?你别声张,明天晚上我就像她偷看我那样偷看她。”

这天深夜,童姑娘来了,才说三两句话,就听见窗外有咳嗽声,急急忙忙跑了。莲香进屋说:“你危险了!这可是个真鬼!你贪恋她的漂亮,还不快点断绝关系的话,死期就不远了!”桑子明觉得莲香就是嫉妒而已,沉默不语。莲香说:“我知道你舍不得跟她断,可我也不忍心看你死啊!明天我带药过来,给你治治阴毒。幸好你现在病的还比较浅,十天就能好了。我请你答应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直到你病好。”第二天夜里,莲香果然拿了药来给桑子明吃,不一会儿,他就感到神清气爽。心里虽然感激莲香,但还是不相信童姑娘是鬼。(猜猜看莲香给他吃的什么药?)

莲香天天夜里睡在桑子明的被窝里,桑子明想和她啪啪啪,她都拒绝了。几天以后,桑子明变胖了。(只撩不啪能养生,男孩子们都学到了吧,嗯)莲香要走了,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和童姑娘断绝关系,桑子明表面上答应了她。

一到晚上关门点灯的时候,他就把绣花鞋拿在手上,深深地想念童姑娘的温柔乡。童姑娘忽然来了,数日不见,她脸上满是怨气。

桑子明说:“莲香天天夜里给我治病,你就不要生气啦,我对你的情谊可是没有半点变化的。”

童姑娘这才稍稍消了点气。(太好哄了叭!)

桑子明在枕头上低声说:“我太爱你了,但是有人说你是鬼呢。”

童姑娘非常吃惊,愣了好一阵子,骂道:“肯定是那个骚狐狸迷惑你!如果你不和她断绝关系,我就再也不来了!”说完呜呜地哭了起来,桑子明哄了半天才没哭了。

第二天夜里,莲香来了,一看就知道童姑娘又来过了。

莲香生气地说:“你就那么想死啊!”

桑子明笑着说:“你的嫉妒心怎么那么重呢?”

他这样一说莲香更生气了。

莲香说:“你自己种下死根,我给你拔了,你说我嫉妒,那不嫉妒的人会怎么做呢?”

桑子明编了一段话逗她说:“童姑娘说前些日子的病是狐狸作的怪呀。”

莲香叹息着说:“真要是像你说的这样,那你可真是执迷不悟了。万一有个什么事,我就是百口莫辩?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分手吧,一百天以后我再来看躺在病床上的你。”

桑子明留也留不住,莲香拂袖而去。

此后桑子明便天天和童姑娘黏在一起,大概两个多月后,就觉得身体特别衰弱了。刚开始还安慰自己觉得没什么,可身体真的是一天比一天萎靡,到后来每天只能喝一碗稀粥了。桑子明想回老家休养休养,但还恋恋不舍,不忍心一下就离开。就这样又过了一些日子,他虚的已经不能起床了,隔壁的书生见桑子明病得不轻,便天天派书僮给他送吃的来。桑子明这个时候开始怀疑童姑娘了,便对她说:“我后悔不听莲香的话了,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说完就昏过去了,过了一个小时才苏醒过来,睁开眼睛四处打量,童姑娘已经走了。此后,她再也没来过。

桑子明骨瘦如柴地躺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思念着莲香就像盼着过年一样。一天,他正在凝想,忽然有人掀起帘子进屋来,正是莲香啊!莲香走到病床前,嘲笑地说:“臭弟弟,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桑子明哽咽了很久,一个劲地说自己有罪过,求莲香救命。

莲香说:“你都病入膏肓了,靠吃药已经没用了,实在没法医治你了。我只是来跟你永别的,表示我不并不是嫉妒。”

桑子明大哭起来:“枕头底下有件东西,麻烦你把它毁了。”

莲香从枕头下翻出那只绣花鞋,拿到灯前去看,来回摆弄,童姑娘突然进屋了,看见了莲香转身就要跑,莲香用身体把门堵住,童姑娘急得不知从哪里走,桑子明责怪童姑娘,她一句话也不说。

莲香笑着说:“今天才能和妹妹见面,我从前说过,桑先生的病不是我造成的,现在如何?”

童姑娘低头认错。

莲香说:“这么漂亮的小美女,怎么能以曾经的恩爱结成现在仇怨呢?”

童姑娘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请求莲香救救桑子明。

莲香把她扶起来,仔细问了她的身世。

童姑娘说:“我是通判的女儿,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被埋在墙外。我虽然死了,但是不甘心啊,就像春蚕死了以后,肚里的丝还没吐完一样。能与桑先生白头到老,是我的心愿,可是要把他害死,真的不是我的本意呀!”

莲香说:“听说鬼希望人死,是因为死后可以永远在一块儿,对不对?”

童姑娘说:“不是这样!两个鬼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如果有意思的话,年轻的鬼小伙儿还少么?”

莲香说:“你傻啊,天天晚上都啪啪啪,就算是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跟鬼。”

童姑娘问:“那跟狐狸啪啪啪也能把人害死,你是有什么方法不这样的呢?”

莲香说:“害人的狐狸是采人精血来补自己元气,我不是那一类的。所以,世上有不害人的狐狸,但绝没有不害人的鬼,因为鬼的阴气太重了!”

桑子明听了这话,知道这狐狸和鬼的事都是真的,但是已经和她们非常熟悉了,所以并不害怕,只是想到自己快死了,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莲香看着童姑娘,便问她:“那你现在打算让先生怎么办呢?”

童姑娘红着脸说自己没办法。

莲香笑着说:“但怕是先生恢复之后,我们两个醋坛子要吃杨梅,酸上加酸了。”

童姑娘整理了一下衣服,给莲香行了个礼说:“如果有神医,能让我不辜负先生,我愿回到阴间,不敢再腆着脸留在这人世间!”

莲香打开小口袋,拿出药说:“我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上次与先生分手以后去三山采药,整整三个月才把药采齐,纵欲过度快精尽人亡的,吃了没有不康复的。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得不请你出点力了。”

童姑娘问:“需要我怎么做?”

莲香说:“你那樱桃小嘴里的一点香唾沫啊,我放一丸药到他嘴里,麻烦你嘴对嘴过来吐点唾沫在他嘴里把药送下去。”

童姑娘听了之后,满脸通红,低下头转过眼去看她的绣花鞋。

莲香逗她说:“哎呦妹妹,你的心上人原来是你的鞋呀!”

童姑娘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莲香说:“这以前习以为常的事,今天怎么还扭捏起来了?”于是把丸药放进桑子明的嘴里,转身催促童姑娘快来,童姑娘不得已,吐了一口唾沫,莲香说:“再来一次!”童姑娘又吐了一口唾沫,一共吐了三四次,丸药才咽下去,不一会儿,桑子明的肚子里便发出雷鸣般的声音,接着莲香又放上一丸药,她自己嘴对嘴地送了一口气,桑子明顿时觉得肚脐下边的地方火辣辣地,(这就是所谓的丹田吗?)突然有了精神。莲香说:“好啦!”童姑娘听见鸡叫,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因为桑子明的病刚好,还需要休养,不能在外面吃东西。于是莲香把门从外面锁上,让别人觉得桑子明离开了的样子,以此断绝一切外界交往,日夜守护着他。童姑娘每天晚上也都来侍候桑子明,对待莲香就像自己的姐姐一样,莲香也很疼爱她。

住了三个月,桑子明身体恢复了,童姑娘也就不天天来了,偶然来一次,看一眼就走,相见时也闷闷不乐的,莲香常常留她跟自己一块儿睡,但她坚决不肯。桑子明出去追她,把她抱回来,只觉得她身子轻飘飘的,就像草一样。童姑娘跑不掉了,就穿着衣服躺下,蜷缩着身子,小小的身体还不足二尺长,莲香看了更心疼她了,暗中让桑子明去抱她,但是他怎么推她也不醒,桑子明也就睡着了,醒来一看,童姑娘不见了。

过了十多天,童姑娘再也没来过,桑子明想她想得发慌,经常拿出绣花鞋抚摸。

莲香说:“童姑娘这样文静漂亮,连我都喜欢,更何况男人了!”

桑子明说:“以前一抚摸这鞋,她就来了,我心里也怀疑她,可是确实没想到她是鬼,今天看着这绣花鞋,想起她的样子,实在难受。”

说着说着,靓仔落泪。

在这之前,有一户姓张的有钱人家里,有个十五岁的女儿叫燕儿,因为出不来汗,被自己憋死了,可是过了一夜之后,竟然又活了过来,刚苏醒就要跑,张家关上了门,她才跑不掉。这燕儿自言自语地说:“我是通判女儿的鬼魂,感激桑先生的眷恋,送给他的绣花鞋还在他那里,我真的是鬼啊,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啊?”张家觉得她这话有来头,问她怎么到这里来了,她左顾右盼,自己也糊里湖涂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人说桑子明因为生病回老家休养了,她一个劲地说这不是真的,张家人特别疑惑。书生小李听到此事后,跳过墙去偷看,只见桑子明正和一个美女聊天,赶忙闯进屋,忙乱中美女已不见了,小李惊奇地问他,桑子明笑着说:“本来以前就跟你说过了么,要是女的就留下。”小李把张家女儿燕儿的话说了一遍,桑子明想要去探探究竟,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张夫人听说桑子明果然没回老家,更觉得奇怪了,特意派老妈子去要鞋,桑子明把鞋交给了她,燕儿拿到鞋很高兴,试着穿了一下,鞋比脚小一寸,特别吃惊,拿过镜子一照,忽然才明白自己是借尸还魂。于是把经过说了出来,张家人这才相信,变成了燕儿的童姑娘对着镜子大哭:“以前的样子,自己觉得还蛮好看的,一见到莲姐就觉得自己不如莲姐美,如今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一个鬼!”(人家亲妈还在边上呢!凡尔赛文学就是这样被你活学活用的吗?)

燕儿拿着鞋放声痛哭,劝也劝不住,蒙上被子直挺挺的躺着,东西也不吃,浑身都浮肿了。整整七天没吃东西,结果也没死,浮肿渐渐消了,感到饿得受不了,才吃了点东西,过了几天浑身发痒,皮都蜕了一层。早晨起来拖鞋从脚上掉了下来,拿过来一穿,其大无比,于是把以前的绣花鞋拿来试穿,肥瘦正好,很高兴。她照着镜子画眉毛、勾眼线、打腮红,一看自己变成了以前的模样,心里更高兴了。(绝食7天并不会改变容貌,集美们请勿轻易尝试。起码得绝21天才行。)梳洗打扮去见母亲,所有看见她的人,都直盯着她。

莲香听到这件怪事,劝桑子明去求亲,桑子明觉得贫富差距太大,不敢求婚。正好赶上张夫人过生日,于是跟着张家的女婿们一道去拜寿,张夫人看见桑子明的名字,特意叫燕儿在帘子后面偷看,认一认。桑子明最后一个到,燕儿抓着她的长裙袖摆一下冲出来,要跟他一起回去。张夫人呵斥了几句,燕儿才害羞的回屋去了。桑子明仔细观看,一点也不错,这就是童姑娘!他不禁掉下了眼泪,于是跪在地上不起来。(这个男的好爱哭喔。)张夫人把他搀起来,并没有觉得他这样的人有辱家门,桑子明离开后,求燕儿的舅舅作媒人,张夫人便选了个好日子,准备招桑子明当上门女婿。

桑子明回去告诉了莲香,并商量怎么办,莲香惆怅了很久,准备与他告别,桑子明吓得哭了起来。莲香说:“你入赘到别人家去洞房花烛夜,我跟了去有什么脸面呀?”桑子明跟她核计了一下,打算先和她回老家,然后再去娶燕儿,莲香这才答应了不分手。

桑子明把情况与张家讲明,张家听说他已经有家室了,非常生气地骂了他一通。燕儿极力说明,张家才答应亲事。到了大喜的日子,桑子明去迎亲,他家里的器具都很简单,等迎亲回来,从门口到屋内,全铺上了地毯,成百上千的烛火灯笼,属实有排面了!莲香挽着新娘入了洞房,揭去盖头像老朋友相见一样,莲香陪着他们吃了交杯酒,便开始细细盘问还魂的事。燕儿说:“那段日子郁闷的不得了,就觉得自己是鬼,也没脸见人。与你们分别以后,气得不愿意回到坟里去,就随风飘荡,每次见到活人,就羡慕一阵,白天依附在草木上,晚上就到处乱走。偶然一次到了张家,看见一个姑娘躺在床上,我就靠上去附着在她身上,没想到就这样活了。”莲香听了,默默不语,若有所思。

过了两个月,莲香生了一个小孩,产后得了重病,病势日渐沉严重,她抓着燕儿的胳膊说:“我斗胆把这个孽种托付给你了,我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啊。”燕儿哭了起来,给她求神请医她都不让,只能用话安慰她。最后病重的只剩一口气了,桑子明和燕儿都难过的哭了,忽然莲香睁开眼睛说:“别这样!你喜欢活着,我喜欢死去。如果有缘,咱们十年后再见。”说完,莲香便香消玉殒了。

掀开被子要入殓时,莲香的尸体忽然变成了狐狸,桑子明不忍心把她当作狐狸,仍然像对人那样安葬了她,他们给孩子取名叫狐儿,燕儿对孩子也是视如己出,每到清明节,都会抱着狐儿到莲香坟上哭一次。(我想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一出生就自带BUFF的。)

后来桑子明中了举人,家境渐渐富裕起来。但燕儿一直没有怀上小孩,狐儿很聪明,就是体软弱多病,燕儿总想给桑子明再娶个小老婆。(就这么喜欢帮别人带孩子啊?)

一天,丫鬟忽然报告:“门外有一个老太太,带了个女儿说要卖。”

燕儿把她们叫了进来,这一见大吃一惊!

燕儿直呼:“莲姐转世了!”

桑子明一看真像莲香,也感到很惊讶。

桑子明问道:“丫头几岁了?”

老太回答:“14岁了。”

桑子明又问:“要多少聘金?”

老太说:“老太婆我就这么一个心头肉,只求她能有个好去处,我也有个吃饭的地方就行,死后我这把老骨头不至于扔到野地里,就满足了。”

桑子明出了大价钱把她留下了,燕儿握着那小姑娘的手,进到屋里,抬着她的下巴笑着说:“你认识我吗?”

小姑娘答道:“不认识。”

燕儿又问她的姓名。

小姑娘说:“我姓韦,父亲是徐城卖酒的,已经死了三年了。”

燕儿算着时间沉思,莲香死了刚好14年。又仔细看眼前这姑娘,无论是模样还是气质没一处不像莲香的。

于是就拍着她的头顶叫道:“莲姐!莲姐!十年后再见的约定,你该不会骗我吧!”

这小姑娘好像大梦初醒,突然叫道:“咦?”然后,盯着燕儿。

桑子明笑着说:“这可真是‘似曾相识燕归来’呀。”

小姑娘泪流满面地说:“对了,听我妈说,我生下来就能说话,认为不吉利,还拿了狗血给我喝,然后过去的事就不清楚了。今天才如梦初醒啊!想必夫人就是不愿当鬼的童妹妹吧?”

他们三个谈起上辈子的事,又是高兴,又是悲伤。

一天,寒食节到了,燕儿说:“这是每年我与丈夫悼念姐姐的日子啊!”于是到莲香的坟上去了,荒草一片,树木也都长高了。莲香也叹息了一阵,燕儿对桑子明说:“我和莲姐是两世的好姐妹,不忍心分离,应把尸骨埋在一块。”桑子明照办了,刨开了童姑娘的坟,取出尸骨带回来与莲香合葬在一起,亲朋好友听到这件怪事,都穿上正装到坟地来,不请自来的都有好几百人。(那狐儿岂不是和他亲妈同龄了?)

蒲松龄老师如是说:“我年到南边去游玩,走到沂县时遇雨困住了,住在旅店里,有一个叫刘子敬的人,他的表兄弟拿出同学王子章写的《桑生传》,大概一万多字,我读了一遍。本篇不过是那篇的大概罢了。噢嚯嚯!死去的想得到它而复活,活着的又想附着于它而死去,这个天下所难得的东西,不就是人的肉体吗?为什么具有这肉体的,往往不知道珍惜?苟且偷生的人还不如一只狐狸,默默无闻地死去不如一个鬼魂。”

原文:

桑生,名晓,字子明,沂州人。少孤,馆于红花埠。桑为人静穆自喜,日再出,就食东邻,馀时坚坐而已。东邻生偶至,戏曰:“君独居不怪鬼狐耶?”笑答曰:“丈夫何畏鬼狐?雄来吾有利剑,雌者尚当开门纳之。”邻生归,与友谋,梯妓于垣而过之,弹指叩扉。生窥问其谁,妓自言为鬼。生大惧,齿震震有声。妓逡巡自去。邻生早至生斋,生述所见,且告将归。邻生鼓掌曰:“何不开门纳之?”生顿悟其假,遂安居如初。积半年,一女子夜来叩斋。生意友人之复戏也,启门延入,则倾国之姝。惊问所来,曰:“妾莲香,西家妓女。”埠上青楼故多,信之。息烛登床,绸谬甚至。自此三五宿辄一至。一夕,独坐凝思,一女子翩然入。生意其莲,承逆与语。觌面殊非:年仅十五六,袖垂暑,风流秀曼,行步之间,若还若往。大愕,疑为狐。女曰:“妾,良家女,姓李氏。慕君高雅,幸能垂盼。”生喜。握其手,冷如冰,问:“何凉也?”曰:“幼质单寒,夜蒙霜露,那得不尔!”既而罗糯衿解,俨然处子。女曰:“妾为情缘,葳蕤之质,一朝失守。不嫌鄙陋,愿常侍枕席。房中得无有人否?”生曰:“无他,止一邻娼,顾亦不常。”女曰:“当谨避之。妾不与院中人等,君秘勿泄。彼来我往,彼往我来可耳。”鸡鸣欲去,赠绣履一钩,曰:“此妾下体所著,弄之足寄思慕。然有人慎勿弄也!”受而视之,翘翘如解结锥。心甚爱悦。越夕无人,便出审玩。女飘然忽至,遂相款昵。自此每出履,则女必应念而至。异而诘之。笑曰:“适当其时耳。”一夜莲来,惊曰:“郎何神气萧索?”生言:“不自觉。”莲便告别,相约十日。去后,李来恒无虚夕。问:“君情人何久不至?”因以相约告。李笑曰:“君视妾何如莲香美?”曰:“可称两绝。但莲卿肌肤温和。”李变色曰:“君谓双美,对妾云尔[21]。渠必月殿仙人,安定不及。”因而不欢。乃屈指计,十日之期已满,嘱勿漏,将窃窥之。次夜,莲香果至,笑语甚洽。及寝,大骇曰:“殆矣!十日不见,何益惫损?保无有他遇否?”生询其故。曰:“妾以神气“验之,脉析析如乱丝,鬼症也。”次夜,李来,生问:“窥莲香何似?”曰:“美矣。妾固谓世间无此佳人,果狐也。去,吾尾之,南山而穴居。”生疑其妒,漫应之。逾夕,戏莲香曰:“余固不信,或谓卿狐者。”莲亟问:“是谁所云?”笑曰:“我自戏卿。”莲曰:“狐何异于人?”曰:“惑之者病,甚则死,是以可惧。”莲香曰:“不然。如君之年,房后三日,精气可复,纵狐何害?设旦旦而伐之,人有甚于狐者矣。天下痨尸瘵鬼,宁皆狐蛊死耶?虽然,必有议我者。”生力白其无,莲诘益力。生不得已,泄之。莲曰:“我固怪君惫也。然何遽至此?得勿非人乎?君勿言,明宵,当如渠窥妾者。”是夜李至,裁三数语,闻窗外嗽声,急亡去。莲人曰:“君殆矣!是真鬼物!昵其美而不速绝,冥路近矣!”生意其妒,默不语。莲曰:“固知君不忘情,然不忍视君死。明日,当携药饵,为君以除阴毒。幸病蒂尤浅,十日恙当已。请同榻以视痊可。”次夜,果出刀圭药啖生。顷刻,洞下三两行,觉脏腑清虚,精神顿爽。心虽德之,然终不信为鬼。莲香夜夜同衾偎生;生欲与合,辄止之。数日后,肤革充盈。欲别,殷殷嘱绝李。生谬应之。及闭户挑灯,辄捉履倾想。李忽至。数日隔绝,颇有怨色。生曰:“彼连宵为我作巫医,请勿为怼,情好在我。”李稍怿。生枕上私语曰:“我爱卿甚,乃有谓卿鬼者。”李结舌良久,骂曰:“必淫狐之惑君听也:若不绝之,妾不来矣!”遂鸣呜饮泣。生百词慰解,乃罢。隔宿,莲香至,知李复来,怒曰:“君必欲死耶!”生笑曰:“卿何相妒之深?”莲益怒曰:“君种死根,妾为若除之,不妒者将复何如?”生托词以戏曰:“彼云前日之病,为狐祟耳。”莲乃叹曰:“诚如君言,君迷不悟,万一不虞,妾百口何以自解?请从此辞。百日后,当视君于卧榻中。”留之不可,怫然径去。由是于李夙夜必偕。约两月余,觉大困顿。初犹自宽解;日渐赢瘠,惟饮粥一瓯。欲归就奉养,尚恋恋不忍遽去。因循数日,沉绵不可复起。邻生见其病惫,日遣馆僮馈给食饮。生至是疑李,因谓李曰:“吾悔不听莲香之言,以至于此!”言讫而瞑。移时复苏,张目四顾,则李已去,自是遂绝。生赢卧空斋,思莲香如望岁。一日,方凝想间,忽有搴帘入者,则莲香也。临榻哂曰:“田舍郎,我岂妄哉!”生哽咽良久,自言知罪,但求拯救。莲曰:“病入膏肓,实无救法。姑来永诀,以明非妒。”生大悲曰:“枕底一物,烦代碎之。”莲搜得履,持就灯前,反复展玩。李女入,卒见莲香,返身欲遁。莲以身蔽门,李窘急不知所出。生责数之,李不能答。莲笑曰:“妾今始得与阿姨面相质。昔谓郎君旧疾,未必非妾致,今竟何如?”李俯首谢过。莲曰:“佳丽如此,乃以爱结仇耶?”李即投地陨泣,乞垂怜救。莲遂扶起,细诘生平。曰:“妾,李通判女,早夭,瘗于墙外。已死春蚕,遗丝未尽。与郎偕好,妾之愿也;致郎于死,良非素心。”莲曰:“闻鬼利人死,以死后可常聚,然否?”曰:“不然。两鬼相逢,并无乐处;如乐也,泉下少年郎岂少哉!”莲曰:“痴哉!夜夜为之,人且不堪,而况于鬼!”李问:“狐能死人,何术独否?”莲曰:“是采补者流,妾非其类。故世有不害人之狐,断无不害人之鬼,以阴气盛也。”生闻其语,始知狐鬼皆真,幸习常见惯,颇不为骇。但念残息如丝,不觉失声大痛。莲顾问:“何以处郎君者?”李赧然逊谢。莲笑曰:“恐郎强健,醋娘子要食杨梅也。”李敛衽曰:“如有医国手,使妾得无负郎君,便当埋首地下,敢复然于人世耶!”莲解囊出药,曰:“妾早知有今,别后采药三山,凡三阅月,物料始备,瘵蛊至死,投之无不苏者。然症何由得,仍以何引,不得不转求效力。”问:“何需?”曰:“樱口中一点香唾耳。我一丸进,烦接口而唾之。”李晕生颐颊,俯首转侧而视其履。莲戏曰:“妹所得意惟履耳!”李益惭,俯仰若无所容。莲曰:“此平时熟技,今何吝焉?”遂以丸纳生吻,转促逼之。李不得已,唾之。莲曰:“再!”又唾之。凡三四唾,丸已下咽。少间,腹殷然如雷鸣。复纳一丸,自乃接唇而布以气。生觉丹田火热,精神焕发。莲曰:“愈矣!”李听鸡呜,徨别去。莲以新瘥,尚须调摄,就食非计;因将户外反关,伪示生归,以绝交往,日夜守护之。李亦每夕必至,给奉殷勤,事莲犹姊。莲亦深怜爱之。居三月,生健如初。李遂数夕不至;偶至,一望即去。相对时,亦悒悒不乐。莲常留与共寝,必不肯。生追出,提抱以归,身轻若刍灵。女不得遁,遂着衣偃卧,其体不盈二尺。莲益怜之,阴使生狎抱之,而撼摇亦不得醒。生睡去;觉而索之,已杳。后十余日,更不复至。生怀思殊切,恒出履共弄。莲曰:“窈娜如此,妾见犹怜,何况男子。”生曰:“昔日弄履则至,心固疑之,然终不料其鬼。今对履思容,实所怆恻。”因而泣下。先是,富室张姓有女字燕儿,年十五,不汗而死。终夜复苏,起顾欲奔。张扃户,不得出。女自言:“我通判女魂。感桑郎眷注,遗舄犹存彼处。我真鬼耳,锢我何益?”以其言有因,诘其至此之由。女低徊反顾,茫不自解。或有言桑生病归者,女执辨其诬。家人大疑。东邻生闻之,逾垣往窥,见生方与美人对语;掩入逼之,张皇间已失所在。邻生骇诘。生笑曰:“向固与君言,雌者则纳之耳。”邻生述燕儿之言。生乃启关,将往侦探,苦无由。张母闻生果未归,益奇之。故使佣媪索履,生遂出以授。燕儿得之喜。试着之,鞋小于足者盈寸,大骇。揽镜自照,忽恍然悟己之借躯以生也者,因陈所由。母始信之。女镜面大哭曰:“当日形貌,颇堪自信,每见莲姊,犹增惭怍。今反若此,人也不如其鬼也!”把履号,劝之不解。蒙衾僵卧。食之,亦不食,体肤尽肿;凡七日不食,卒不死,而肿渐消;觉饥不可忍,乃复食。数日,遍体瘙痒,皮尽脱。晨起,睡舄遗堕,索着之,则硕大无朋矣。因试前履,肥瘦吻合,乃喜。复自镜,则眉目颐颊,宛肖生平,益喜。盥栉见母,见者尽胎。莲香闻其异,劝生媒通之;而以贫富悬邈,不敢遽进。会媪初度,因从其子婿行,往为寿。媪睹生名,故使燕儿窥帘志客。生最后至,女骤出,捉袂,欲从与俱归。母诃谯之,始惭而入。生审视宛然,不觉零涕,因拜伏不起。媪扶之,不以为侮。生出,浼女舅执柯。媪议择吉赘生。生归告莲香,且商所处。莲怅然良久,便欲别去。生大骇泣下。莲曰:“君行花烛于人家,妾从而往,亦何形颜?”生谋先与旋里,而后迎燕,莲乃从之。生以情白张。张闻其有室,怒加诮让。燕儿力白之,乃如所请。至日,生住亲迎。家中备具,颇甚草草;及归,则自门达堂,悉以毯贴地,百千笼烛,灿列如锦。莲香扶新妇入青庐,搭面既揭,欢若生平。莲陪卺饮,因细诘还魂之异。燕曰:“尔日抑郁无聊,徒以身为异物,自觉形秽。别后愤不归墓,随风漾泊。每见生人则羡之。昼凭草木,夜则信足浮沉。偶至张家,见少女卧床上,近附之,未知遂能活也。”莲闻之,默默若有所恩。逾两月,莲举一子,产后暴病,日就沉绵。捉燕臂曰:“敢以孽种相累,我儿即若儿。”燕泣下,姑慰藉之。为召巫医,辄却之。沉痼弥留,气如悬丝。生及燕儿皆哭。忽张目曰:“勿尔!子乐生,我乐死。如有缘,十年后可复得见。”言讫而卒。启衾将敛,尸化为狐。生不忍异视,厚葬之。子名狐儿,燕抚如己出。每清明,必抱儿哭诸其墓。后生举于乡,家渐裕。而燕苦不育。狐儿颇慧,然单弱多疾。燕每欲生置媵。一日,婢忽白:“门外一妪,携女求售。”燕呼入。卒见,大惊曰:“莲姊复出耶!”生视之,真似,亦骇。问:“年几何?”答云:“十四。”“聘金几何?”曰:“老身止此一块肉,但俾得所,妾亦得啖饭处,后日老骨不至委沟壑,足矣。”生优价而留之。燕握女手,入密室,撮其颔而笑曰:“汝识我否?”答言:“不识。”诘其姓氏,曰:“妾韦姓。父徐城卖浆者,死三年矣。”燕屈指停思,莲死恰十有四载。又审视女,仪容态度,无一不神肖者。乃拍其顶而呼曰:“莲姊,莲姊!十年相见之约,当不欺吾!”女忽如梦醒,豁然曰:“咦!”熟视燕儿。生笑曰:“此‘似曾相识燕归来’也。”女泫然曰:“是矣。闻母言,妾生时便能言,以为不祥,犬血饮之,遂昧宿因。今日始如梦寤。娘子其耻于为鬼之李妹耶?”共话前生,悲喜交至。一日,寒食,燕曰:“此每岁妾与郎君哭姊日也。”遂与亲登其墓,荒草离离,木已拱矣。女亦太息。燕谓生曰:“妾与莲姊,两世情好,不忍相离,宜令白骨同穴。”生从其言,启李冢得骸,舁归而合葬之。亲朋闻其异,吉服临穴,不期而会者数百人。余庚戌南游至沂,阻雨,休于旅舍。有刘生子敬,其中表亲,出同社王子章所撰桑生传,约万余言,得卒读。此其崖略耳。

异史氏曰:“嗟乎!死者而求其生,生者又求其死,天下所难得者,非人身哉?奈何具此身者,往往而置之,遂至然而生不如狐,泯然而死不如鬼。”

Ps:这篇出自聊斋志异

封面图:胡也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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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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