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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整装又出发了,继续向南前进。队伍里的歌声又时起时伏。突然听到马蹄声从后边传来,在路边停下,这是我们团首长来看望行军中的队伍。政委扬起手说:“同志们辛苦了!”队伍中回答:“首长好!”副团长廉洁明问:“我们8连队伍的情绪怎么样?”连长李伯虎回答:“队伍的情绪好得很,请首长放心!”这时廉副团长和耿政委,上马后整了一下服装和腰间的手枪向前跑去。跟在首长后边的两个身背美式卡宾枪的警卫员,忙上马紧跟而去。我们队伍又经过几个茶水站得到当地人民慰劳,一个解放战士讲:“我们每到一处都有人民慰劳,可见军民关系这么好。我在国军时每到一处,老百姓不见面,而且能跑掉时早跑了。这是为什么?”他这个提问,引起了大家话题。有人讲:“老百姓怕国民党军队,不怕解放军队嘛!”有的讲:“国民党军队打人是平常之事,老百姓见了怎么不跑呢?”指导员讲:“我们人民军队爱人民和人民亲如一家人。国民党军队只知为他上级服务,把人民看成是被压迫者,应该受他人压迫。所以人民见了国民党军队就跑。”师从天津出发,走了58天到达湖北稀水,又休整了几天。到我们过长江的时候已经酷热难捱,我师的战士大部分为东北籍,从未见识过南方三十八、九度,四十度高温又潮湿的天气,加上水土不服和长时间的行军,出现大量非战斗减员,有的部队减员50%以上。这时候的我们很多还能走的人一样在发疟子。我的脚掌上长了一个大鸡眼。脚伤发作,走路很困难,为了不影响连队干部战士的情绪,我依然咬牙坚持行军,后来脚面开始红肿,走一步都钻心的痛,豆大的虚汗一颗接一颗往下落,坚持了四五天后我就掉了队。在路旁的一处大石头休息时,指导员胡连瑞让卫生员给我上了点药。副团长廉洁明骑马路过这里看见我后,问怎么了?卫生员嘴快“他的脚伤发作了,肿得有点厉害,再不休息就会化浓呢!”廉副团长走近看了看,望着我说:"这样吧,骑我的马走!"我连连摆摆手“那怎么行呀?”“怎么不行呢?”他很肯定的样子,说完一挥手“警卫员,过来扶一下赵德明同志!”他们俩一左一右把我扶上了副团长的枣红大洋马,马儿很温顺,骑在上面,走起来又快又稳。在南下途中有的发着疟子还拉痢疾的战士永远也不能走了,有些掉了队的战士把命断送在土匪还乡团手里。廉副团长关心爱护干部战士的情景,让我永生难忘。虽说经过短暂休息,元气并没有恢复,因为越来越热的天气成了越来越难缠的“敌人”。过长江后许多人生了病,我依然带着病坚持行军。虽然很艰苦,不过干部战士士气依然高昂,一路摧枯拉朽,进军极为神速。在追击敌人路边上有标语牌上写着“咱们的大腿不简单,十天追了一千三!”这句话真实得反映了当年行军时的情景。年4月23日南京胜利解放,这标志着反动的国民党反动派在大陆的统治彻底结束了。5月16日,汉口解放,,17日汉阳和武昌解放。5月22日,南昌解放。人民解放军一路上势如破竹,国民党部队是望风而逃,大批国民党部队在主官的率领下纷纷倒戈起义、投诚、投降。师住九江时遭遇过国民党空军的一次轰炸,一架飞机在上空转了几圈,丢了几颗炸弹就跑了,我师有一些伤亡。过长江的时候因为没有大船,骡马和重炮(指人扛不动的)都暂时留在了江北,重机枪和迫击炮全靠人扛,而且由于减员,现在几乎是一个人干过去俩人干的活,好在国民党军队大都成了惊弓之鸟。7月我师参加了上高追击战,敌人闻风而逃,在这次上高追击战中,部队连续6个昼夜行程余里,风餐露宿,疲惫不堪,加之多数战士初来南方,因气候炎热,水土不服,不少人患了痢疾、疟疾,有的中暑晕倒,一时病员剧增,师生病人,生病住院的就有多人,还有一些同志在盛夏连续行军,爬高山、过小路,吃不好、睡不好,身体难以支撑而掉队。在此情况下,四野总部决定将我第44军分别集结在吉安以北地区进行休整。同时针对南方山地作战,交通不便、补给困难、传染病多、气候炎热等特点,军、师总结出山地战斗的"十大要诀":腿脚有劲,重视爬山。工兵技术,人人要练。全身武装,务求轻便。利用地形,观察周全。夺取要道,抢制高点。勇敢机动,独立作战。联络信号,牢记心间。轻型火力,山地骨干。通路追击,重点发展。后续部队,及时支援。整个南下过程正值炎热夏季,行军作战极其艰苦,每天行军七、八十里,追歼敌人不分昼夜加上营养跟不上,连队病号开始增多。2营5连多人的连队有人生病,我连也有一半左右的病号,在江西七寸滩部队进行休整。9月23日,华南分局书记叶剑英来到江西赣州,主持召开了干部会议,15兵团43军、44军的主要领导干部和地方一些负责同志参加了会议。会上,叶剑英传达了中央关于进军广州的指示,对解放广东的形势和任务、城市政策、城市管理、领导问题、会师后的团结等,作了细致的阐述,研究了解放广州的战斗部署和进城后的政策措施。随后,我师邓东哲师长兼政委对进军广东作了动员和部署,师宣传队进行鼓动宣传,9月下旬,我们连队开始行动,在沿途村庄和路旁的大石头和树上,写着大副标语:“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将革命进行到底!""打到广州去,解放全中国!"不久听教导员张玉宝说已经接到紧急通知,赶紧准备庆祝建国大典。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我和战友们听到这个喜讯,都高兴的蹦了起来,我们全体去参加庆祝大会。宣传队的老同志都参加秧歌队,军乐队吹奏着雄壮的军乐走在游行队伍前面。那时奏的是《人民解放军进行曲》、《民主青年进行曲》、《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等,而唱得最多的是《解放区的天》,还有一首《你是灯塔》,这歌以后不唱了。新中国终于成立了,为了这一天,有无数的先烈洒尽了鲜血,献出了生命,而我自己也为了这期盼的一天而努力过。看到鲜艳的五星红旗,感到无比兴奋,热血澎湃。这时,国民党在广东集结着海陆空部队约17万人,统归余汉谋指挥,企图于河源、新丰、翁源、曲江一带与解放军决战。军长方强决定,迅速扫清良口圩、从化和派潭圩一带之敌,大踏步向广州进军。根据军部计划,第师和师为左、右两路,我第师与军部从正面经龙南、韶关进入广东境内,敌人望风而逃。10月9日,我军进至新丰、牛背圩一带。根据敌情,军派出两个师的兵力分为左右两个纵队,采取牵制攻击前进。我师从正面向增城推进;第师沿广九线开进,切断敌人的退路;师沿铁路至肇庆一线设防,挡住增援之敌。待两翼部署完毕,师从正面攻城,封锁珠江水面。紧接着,右路师由神岗经太和市,向广州推进。左路师兵分两路向增城发动攻击,消灭守敌一部。在南下解放广东战役中,44军共毙俘敌余人,接受投诚人,缴获大炮54门,枪余支,各种汽车30余辆。鲜艳的五星红旗终于飘扬在广州上空。部队驻下开始搞清匪反霸,土改建政。那时就提出解放军是战斗队、也是工作队的口号,连队战士也都要学习党的新区政策。部队战士几乎全部是东北人(东北土改翻身的农民在扩军时光荣参军的),连队干部则大多是冀东人。当时遇到的第一大困难是语言不通,广东话特难懂。而清匪反霸土改建政就是做群众工作,跟老百姓打交道,语言不通怎么行?好在有当地干部和东江纵队的战士的配合下,剿匪和征粮工作开展的起来了。发动群众后,要开一个大会,我到会场一看,有些被抓来的土匪一个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由农会派人押着,一个挨一个排成长排,一眼望不到头,竟有一百多个,我们部队战士持枪在四周武装警戒。今天的大会结束后就要将这一百多人全部枪毙,当时那场面很令人悚然,我第一次看到这样大规模的枪毙犯人,心灵的震颤也许流露了出来。晚上,我们连队有些战士不理解,特别是解放战士,我就对战士们讲解我党的政策,枪毙这一百多个惯匪、坏人,从人民的立场看,这是革命的胜利,为了使老百姓得到解放,必须这样做。如果从另外一个立场看,可能觉得这是不人道,是残忍。这就是立场不同,观点不同,思想感情也不同。小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感情很脆弱,参加革命后,首先要转变立场,只有立场转变了,站到人民的立场上来,才能有正确的观点来认识革命,思想感情逐渐起变化,这就是改造。我们大家都在改造自己,不但新同志,老同志也一样,思想改造是长期且一辈子的事。年初,师负责佛山、从化、清远、花县及增城部分地区。4月中旬,师团奉命赴从化、花县一带剿匪。部队路过铁岗西北的吕田、良口时,当地老百姓反映说:“铁岗那里的大刀会好厉害呀!几次来到我们这里来杀人放火,抢劫财物,你们要为我们除害,为我们做主啊!”这事引起了团长贾清江的重视,立即派出侦察分队了解实情,发现群众反映的情况是真实可信的。团首长当即决定,夜袭铁岗。良口至铁岗约40公里,团1营由左,2营由右在向导的引路下,经一夜跋涉于拂晓前进抵铁岗。贾清江团长要求我们迅速将钟绍文、许悦礼占据的乡公所,及匪特武装聚集的几所大院包围,待天亮后发起攻击。这帮匪徒由于连日暴饮,纵情作乐,睡得很死。天亮后,当我们冲进院内时,有的还在醉梦中未醒。一些醒过来的人想据守围墙、碉堡抵抗,但很快被炮火摧毁,多匪徒只得束手就擒。在查点中,除匪首钟绍文带贴身保镖逃脱外,许悦礼、戴礼等30多名罪大恶极的刽子手均已落网。龙门县长李绍宗从远处赶来铁岗,在部队的协助下,重新组建铁岗人民政权。供图:尹江红
在当地召开的万人参加的宣判大会上,人民政府将罪大恶极的匪首就地正法,几百名胁从者经教育悔过后释放。会上,李县长宣布取缔大刀会,成立乡政府领导的民兵队伍,开展减租减息、清剿反霸斗争,树立起贫苦农民的政治优势。在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下,铁岗乡一改原来的面貌,成了龙门县的模范乡。我军共投入6个团和一个营的兵力,以团为单位组织追歼。我师第团化整为零、频频出击,在一个月里进剿多次,速战速决,活捉匪首32名,歼匪0余人,收缴枪多支。其他团也相继完成了剿匪任务。在两个月的剿匪作战中,共毙伤俘敌余名,向我投降的名,缴获各种大炮门,轻、重机枪挺,长短枪30多支,电台20部以及大批军用物资。至此,大股匪特基本肃清。,我们移师粤海沿线,当时在每个连队都有一名文化教员,在连部属“八大员”之一(八大员是教员、文书、通讯员、司号员、理发员、卫生员、电话员、炊事员)。每天和战士们一起出操,一起劳动,吃饭睡觉都在一起。为了配合抗美援朝,进行反美帝、仇视、蔑视美帝的教育,团里排演大型话剧抗美援朝的同时,全国大张旗鼓地开展镇压反革命运动,到处在检举揭发,曾在反动政府任过职的军、政、宪、警、特人员纷纷被捕,这就是后来的“历史反革命”。在部队内部也开展这一运动。年初夏,一天师部召开动员大会,我第一次以党代表的身份参加了,事前已经学习了几天的文件以及《人民日报》的有关文章。这天会场气氛不一样,布置了许多岗哨。在露天广场上临时用竹木搭起一个大台,姚国民政委先讲话,随后是师保卫部的干部宣布逮捕反革命分子。一声令下,突然,八名端枪上刺刀的武装士兵杀气腾腾地一声吼上了台,一字排开,对着台下。接着念名单,高喊一个名字,站起来!这人刚起身,身旁早有两个站起,摘去其帽徽胸章,扣上手铐,押上台去。这样一个接一个,片刻间台上站了十几个,每上来一个,武装士兵都要大吼一声,像练刺杀喊“杀”字那样,那阵势颇为吓人。逮捕结束后,这些反革命分子被武装押出会场,政委接着再讲话。那天,他没穿军服,只穿白衬衣,也没戴帽子,手里还拿着大蒲扇扇风,讲话也不是很严肃的,还不时发出笑声。说革命终于胜利,过去那些横行霸道、为非作歹的反革命终于受到了惩戒,好高兴呀!他又号召有过历史罪行的人赶快主动坦白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广东的盛夏,使我们这些外来的年轻人着实热得喘气都吃力了。全身脱得只剩一条小裤衩,什么活儿也不干,坐阴凉地下,汗滴还是不住地淌流。但当地盛产菠萝和荔枝,那菠萝从草丛中刚割下来,削去皮,香味刺鼻。我们外行,不懂吃法,一人抱一个囫囵啃咬,无比香甜,从未吃过,大家吃得高兴。由于吃得太多,有的人嘴上都起了泡,尿液也一股极浓的菠萝气味冲鼻子。事后才知道菠萝不能这样吃,要切成片,新摘的浓度大要蘸点盐水吃。老乡们看我们那样啃着吃都好笑,以后我们也学会这样文明吃法了。荔枝树当地也多,新鲜荔枝特别香甜,当地买也很便宜,这东西吃了不伤人,我们几乎每天吃。年初秋,军政治部增设文化部,师设文化科,张敏任文化科长,文化科下设文娱俱乐部(指导各下属的连队俱乐部和机关的各军官俱乐部活动)、电影放映队、摄影组,出版书刊和领导全军的文艺工作。从各方面调入人员、文艺干事。当时各部的干事都是连级以上,许多是营级。初冬,开始了三反运动。这次三反,挨整的主要是掌过权,管过钱财物资的老干部,新参军年轻的同志被组织起来,向贪污、浪费、官僚主义进攻。被揭发出的犯罪嫌疑人在群众大会上检查,坦白交代,但没有一个能顺利通过的,一次、两次、十次甚至20次都通不过。大会开,又是小会查,进一步就是批斗。在连队,我住在队部,和连长、指导员在一起,了解情况较多。日常参加战士们的生活学习,印象最深的是“夜间教育”。这是部队特有的一项职业教育,半夜熟睡,突然哨声嘹亮,紧急集合,急促的哨声催人赶快起床,着装,打背包,拿武器,装备齐全,跑步集合,不超过三分钟。有时是由军直属队组织的,事前一点不知道。半夜听到集合令,有的战士慌慌张张,当时还不许点灯,摸着穿衣服,把裤子穿反,衣服穿歪,钮扣对不齐,帽子戴反,种种洋相不一而足。过去在东北打仗时,常常是紧急行动,入关后就不是很紧张,看到连队有些新战士就耐心的给他们讲解要领。睡觉脱衣都自己规定程式化,先脱裤,后脱衣,一件件都放在固定位置,摸着穿一点不乱,不用找。在连队,这“夜间教育”和真的战斗一样,紧急集合拉出去,要人走家搬,驻地不留一点痕迹。尤其是这紧急集合一点规律也没有,昨天刚练完,算着今天定能睡个好觉了,不行,突然又是紧急集合哨。更糟的是,越是刮风下雨的不良气候,偏赶这时候“夜间教育”,又往往是半夜一点,正睡得香的时候,有什么办法!不许点灯,不许说话,不许发出声响,动作要快,跑步集合,大雨淋着,急行军,拉出去十里八里没准。全身湿透,裤管里全是水,高一脚低一脚,水里泥里乱踩,真够呛!谁也不敢埋怨,当兵就是这样。这里是海防前线,随时要应付紧急情况,战备一时也不能松懈。由于经过部队这种训练,自己养成了好习惯,不仅睡觉衣裤都按顺序放好,而且自己一切生活用品用具都按固定位置摆放,不用找,不用看,随时都可以摸到,在没有光亮看不见的情况下都可以正常生活。遇紧急情况又停电的夜晚,有很好的暗视力,能从容不迫地、有序地做好该做的事,直到老年仍如此,确实大有好处。准备赴朝参战。部队开始了新一轮反美帝的教育,认清美帝是“纸老虎”的本质,宣扬我军抗美援朝的伟大胜利,五次战役的光辉战果,世界人民反美帝的斗争波澜壮阔,全国人民支援 是最有力的保证。认清战争的不同性质,我们是反侵略的正义战争,因而必胜等等。我和老戴又都随工作组下连去开展反复深入的教育,到7月末就开始志愿赴朝参战动员,战士们一个个写自愿申请书、请战书、挑战书等等,一个连队一个连队,直到普遍一致地坚决要求赴朝参战,和朝鲜人民一道打败“美李匪帮”(李是指李承晚),保卫祖国安宁,保卫世界和平。这项教育上级非常重视。年9月,开始搞军衔鉴定,每个人都要写自我总结。部队即将实行军衔制,当时的级别是副排级、正排级、副连级、正连级、副营级、正营级,再上就是准团、副团、正团级。我们冀东很多老乡大多在副连级到团级之间,也有正排级的,评定级别的标准是德、才、资三方面,组织部门选定,也有群众评议一关。大家对级别都是很在乎的。那时,革命部队内个人努力争取的就是两个目标,一就是组织问题——入党,再一个就是提升级别。当然这都要靠自己提高觉悟,接受考验,在革命斗争中作出贡献才能实现。以前我只以为革命部队内部都是只讲革命,没有什么高下的,不知道同志们之间也存在着为实现个人进步(入党和升级是进步的具体体现)而展开的激烈竞争,更不知道这中间甚至还有倾轧排挤的明争暗斗。这都是以批评和自我批评以及“帮助”的形式进行的。士兵将实行义务兵制,应征入伍,服役期满退役。军官则为职业制,官兵差别将加大。干部与战士的服装有区别,年起,士兵服装改套头式,胸前两口袋,而干部则为四个口袋的制服,不同于中山装的是衣袋是暗袋不是明袋,上衣腰身稍束,有两条缝纽带。以后的军服,官兵有明显差异。成为职业军官是一件很荣耀的事,因此,年下半年开始作军衔鉴定。年新年前后,陶铸同志来我部队视察,检查工作。军长是张才千,听说是过去新四军五师李先念的部下,陶铸原来在我们纵队当过政委,与副军长李化民和谭甫仁都是老相识了。年他是四野政治部的副主任,后改为中南军区,他是政治部主任。陶那时四十二、三岁,十分精神,他给我们做了一次形势报告。他是湖南祁阳人,口音明显是祁阳话,但口齿很清楚,报告没有讲稿,从国内讲到国外,从镇反、三反讲到抗美援朝,从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的日益壮大,讲到帝国主义的矛盾,也讲到海防前线的台湾问题等等。这个报告内容丰富,讲得生动,使我信服,他是一位很有学识和风度的出色的领导干部。这年李占魁的父亲给我来了一封信,谈占魁牺牲的事,要求我给部队反映一下,给他们落实烈士待遇,我把情况给团政委说了,他让我找团政治处主任,政治处有组织股、宣传股、保卫股、民运股等,组织股长让一位干事给我开具了李占魁的烈士证明,我按照地址给占魁的父亲寄了去。年,我回家探亲时,占魁父母告诉我,收到我寄的证明后,村里按烈士待遇予以了落实。俱乐部和各股平行,等于是“文化股”,是军师文化科的基层业务单位,主任也是股长级的干部,也必须是党员才能担任(股长以上全部是党员)。刘是在1营当副营长,是新党员。他原在国民党军队,解放战争中被俘后投向我军,是所谓的“解放战士”。部队中有不少这样的人,按政策一视同仁,不许歧视。事实上也是如此,他们一样通过努力,可以入党、立功、提干。但老刘有明显自卑感,他在许多场合总是先主动地说:“咱是‘解放兵’,啥事都得更自觉一点。”他也确实是各方面走在前面。不过他并不谨小慎微,卑躬屈膝,相反,他倒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说话做事都很痛快,不缩手缩脚,大家关系都很融洽。本文由赵德明同志生前口述、张峰整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