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营地——
暮霭沉沉,丛林中静悄悄得,浓稠的黄色瘴气渐渐弥漫开来。
水云蔚按照约定地点等待瑶城来的未婚夫。他双腿包裹在特殊材料制作的裤子中,从臀到腿勾勒出结实而又优美的线条。锃亮的皮质长靴也是为这次接未婚夫而新定制的,衬得他的腿更加修长。拓荒队中很少有像他一样即高挑结实,又不是肌肉虬结的,他精壮的身体在衣物下看起来更加优雅纤细。
从清晨至夜晚,大家早已疲惫,而他们却连个先锋都没见着,这令他不禁有些担忧,两城之间非常危险,虽然未婚夫也和他一样是图腾异化者,但据大哥说那位靠着家族特权并没有参加拓荒队,不像他对城外的世界应付自如。
第二天他照旧在约定的地点守候,直到瘴气完全消散,依然没能等来护送的队伍。他招招手让副队长堇青过来,吩咐道:“让三花留下来和我一起等,其他人休整休整,中午再接不到人全员直线搜索,就地在外扎营。”
“队长!这很危险!”堇青作为副队长兼好友,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队长,这么做并不值得,虽然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在外扎营是家庭便饭,但这只是一场联姻而已,没必要还在假期内就出去冒险。
“吩咐下去。”水云蔚面无表情地重复一句。没错,这只是一场联姻而已,但他不觉得可以任凭对方死在路上。
而此时的城外丛林中,一个高大的男人皱着眉看着一地尸体,有人的,有异兽的,还有一辆兽车已经碎成渣。他用尸体的衣服做了个包袱,里面捡满了这些人掉落的东西,有些看着是食物,有些应该是武器,他都没见过,不过能捡的几乎都捡了,又看到一块玉佩觉得上面的花纹非常眼熟,就顺手给戴到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他看看周围,看脚印应该不止地上这些尸体,他抬起头朝空气中嗅了嗅,淡淡的血腥味,辨别了方向后脚部发力猛地朝那个方向冲去。他在满是异兽与变异藤蔓的丛林中健步如飞如履平地,每一个跳跃,每一拳都能精准为自己开辟一条通道。
而后他突然一个急刹,堪堪在悬崖边停下,下面是海浪拍打岩壁的巨大声响,身后传来破风之声,他一抬手,重物落地发出沉闷的一声“轰”——
又一只异兽偷袭失败被打晕在地。
见没能追踪到那批人,男人转身回去,看这些人原本的行进印记,前面应该有座城,他需要去里面先找找他要找的人,如果没有的话做些补给再出发。
出村时候穿的衣服早就在这一路损耗得连块布都不剩下,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刚才遇到丛林里那群尸体,好歹让他有了套新衣服穿,还捡那么多东西。为表感谢他本想追上逃走的另一批看能不能帮忙,结果追到悬崖边,多半是已经在海里连尸体都不剩了。
重新回到发现尸体的那个地方,刚才还有七八具,现在只剩下一点残渣。他皱皱眉头,按照他发现尸体的时间,再到追出去应该没多久,这么快这些尸体就被丛林里的异兽吃完,那么逃走的那批人除非被异兽扔进海里,不然绝对没那么快到悬崖边。看来这群人生死难说啊……
算了,有了身上这些东西,进城交给里面管事的,让他们自己认领吧。这样想着,他带着捡到的武器和食物还有一大把铭牌重新上路。周围不停有异兽发出警告的低吼,变异植物冷不防给他一个偷袭,但这些对男人来说都能轻松应付过去。
中午很快到来,当两个太阳升到顶空,烈日变得灼热起来,与夜晚的幽冷形成强烈对比。骑跨在虎背上的水云蔚眯了眯眼睛,对身边的队员三花说:“召集战斗组带上装备出发,这次不是出任务你们后勤组和技术组不用跟着。”
“队长,你们要注意安全!”小三花扑棱了下耳朵有点舍不得,队长抛下他们技术组只带战斗组出去。
整装完毕,水云蔚带着他的队伍“水云卫”出发。
中午的丛林虽然没有那有毒的瘴气,但白天的异兽更加活跃,两城之间的道路没有清理修复过,危机四伏,好在他们是专业的拓荒队,平时的工作就是战斗,这一点点路还难不倒他们。
“我们要分开搜索吗?”堇青骑虎到水云蔚身边,问他。
“不用,沿主路行进,顺便做好记录,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工作地点了。”他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
忽然——空气中隐约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所有人都绷紧了身体,难道是受伤的异兽?
水云蔚做了个手势,所有人迅速四散到周围的树上,只留下八只套着缰绳的老虎留在原地。
水云蔚视力最好,他能看清非常远距离的景物,看了几眼后他原本架着的枪犹豫要不要放下,因为远处正在走来的是一个人,有猫耳和尾巴,是图腾异化者。身上似乎背着非常大一个包袱,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运气好,周围居然没有一只异兽。
说来也怪,虽然他们还没有走很远,但今天活动的异兽似乎格外少?
堇青模仿丛林小型异兽的声音,这是他们的暗号,每一种声音都代表了一种简单的讯息或是问题,黑喉笑鸫是询问是否攻击的意思,那个男人已经进入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几缕光束穿透密林,令男人胸前的玉佩闪动,水云蔚看清那个玉佩一愣,然后说道:“危险解除,下去吧。”那个玉佩是信物,那个人穿着的制服应该是瑶城护卫队的,也不知道这位就是他的未婚夫,还是只是个护卫。
他带领队伍前进,八人很快就和男人相遇,近距离观察下,这位看起来更加魁梧了一些,表情冷毅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他社恐的毛病又犯了起来,水云蔚酝酿许久,问:“你是来结婚的吗?”
男人似乎是愣了一下,思考良久,自己出村是来找同类繁衍的,繁衍就要结婚,好像没毛病?于是也冷着脸点点头。他有些紧张,希望这些人没看出来他是个没见识的冰川人。这还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出村,天呐!冰川外的人长得真好看!
水云蔚见他点头,不禁在心底哀嚎:结婚对象好恐怖啊!看起来真不好惹!
“跟我走吧。”其他队员好奇打量队长这个所谓的未婚夫,被瞪了一眼瞬间毛骨悚然,他们队长要是被家暴打不打得过啊!
紧绷这一张脸的水云蔚也在打量他,心里想的问题和队员们一样,这人看起来好可怕,要是有矛盾自己能不能打赢?
丛林中不时传出几声异兽嘶鸣,脚下是依稀可辨旧世界的公路,虽然早已没了原本的路面基材,但主路的变异植物依旧是比别的地方少些。
一路走着,大家都非常警惕,尽管都很好奇今天为什么没有异兽骚扰,但都没有放松警惕。走了一会儿紧张的水云蔚才想起来,这位未婚夫虽然看起来高大健壮,但也没有加入拓荒队,而是在城市中混着个文职,那有可能这身肌肉只是靠蛋白米分吃出来的?
“停。”队伍停下,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中,他对男人说:“你坐。”他把老虎让出来,把缰绳递过去,不管怎么说,作为即将结婚的对象,他还是得努力拉进两人的关系。
男人看了眼老虎,那么一只驮着这个冰山美人是挺好,但自己的体重那么重,大概会把这只给压死吧?这才刚见面,人家也这么热情的邀请他同行,压死人家一只坐骑似乎不太好?
于是他表示友好地“微笑”了一下,说:“不用,我走路能跟上。”
“!!!”水云蔚表面波澜不惊,内心狂抖,这人为什么朝自己笑得那么狰狞?!是让他上坐骑伤害到对方的自尊心了吗?要要要怎么补救?o(?Д?)っ!
队员们看见男人那狰狞的表情也均是双腿一抖,还好坐在坐骑上,不然有些丢脸,面对妖兽他们也还没有抖过呢!
怪只怪男人虽然生得英俊,但体格健硕,又不太会控制表情,看起来实在是不好惹~
水云蔚不是个会客气的人,对方说不骑,他就又上了老虎,男人身上的包袱已经由下属绑到虎上,就这样一行人继续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即将到达城外营地的时候终于都放松下来。
为了弥补刚才伤害到对方自尊心的行为,水云蔚绞尽脑汁,又面无表情地夸奖道:“你很强壮。”
男人一听这位热情好客的城里人夸他强壮,又友好地“微笑”感谢:“你也是。”
“!!!”为什么夸他也不对?!!这副要吃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走出丛林,在强光之下,这人带着血污的表情更加狰狞得像要吃人了……
队员们内心:o(╥﹏╥)o队长要和一个穷凶极恶的家伙结婚吗?不是说在城里做文职的吗?这不会是个刽子手吧?
到达营地,水云蔚瑟瑟发抖地跳下虎背,三花和技术组另外几位队员欢快地跑来,一见到他身后的未婚夫,生生刹住脚步,刚才还一脸灿烂的笑脸顿时被吓地有些僵硬,队长夫人这么恐怖的吗?
“咳,让人通报一声,人接到了,三……”他想让三花带未婚夫去洗洗干净,但看到三花尾巴都吓得笔直……算了,“堇青你带龙先生去换套衣服。”
龙先生?男人名叫眠雀,是村长给他取的名字,他想了想,可能这是城里人称呼陌生人的方式,便没再深究,他想将虎背上的包裹交给他们认领一下,刚走近老虎,只见它低低地“嗷呜”一声向后躲去,唉!一定是自己太脏了小动物才嫌弃他的。眠雀略显自卑,目色灰暗。
水云蔚在内心咆哮,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啊!老虎又不是故意害怕的!天呐,这样的结婚对象太恐怖了!
眠雀指指虎背上的包袱,然后又把衣兜里那一把铭牌掏出来,放在装备箱上说:“尸体上捡到的。”说完,跟着堇青去换衣服。
眠雀一离开,水云蔚终于松了口气,在这个人身边压力真是太大了,大哥和城主得到的消息似乎不太准确,这位来联姻的龙先生一点也不像在城内做文职的,倒像是在最前线厮杀的战士!
“队长,这些是护送军的铭牌。”三花颤颤巍巍地指着这些铭牌说。
“嗯。”水云蔚神色淡淡,朝眠雀离开的方向看去,然后亲自打开那个包袱查看,周围的队员也都围了上来,里面有他们护送军的武器,还有一些看起来低端点的应该是瑶城的,包袱里也还有一把铭牌,应该也是他们的。
人都死光了吗?就活下来他一个?
“明天一早我们要进城,今晚警惕一些。”水云蔚给他一个眼神。
三花点点头,表示明白,这位来联姻的龙先生看起来有些蹊跷。
战斗力如此强悍的话没必要提供假资料,战斗力不强又是怎么做到只有他活下来的?想到在城外丛林见到他的时候,周围没有一只异兽出没,水云蔚不禁想,难道真的只是运气好?
五天前——
城骸,是整座城市的心脏。
无论看到多少次水云蔚都会为眼前的景象所惊叹,巨大蓝色光柱中蜷缩的骨骸是他们整座城市的心脏。
上交完这个月他们队所猎到的骸晶,他重新归队,绷着脸听大祭司絮絮叨叨的咒语,听也听不懂,没座位可以坐,还没武器傍身,让他们这群每个月只回城一次的卫队队长们,个个都很难受。
虽然城市里很安全,但他们习惯把武器当做另一半,日夜不离身。
仪式过后便是宴会,每个月都会为他们举办一次。水云蔚依然很不习惯庆功宴这种东西,参加宴会就意味着要接触非常多不熟悉的人。他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社恐……一见不熟悉的人就紧张,一紧张就没法开口说话,一不说话就显得十分高冷。
这一次他们水云卫又是上交骸晶最多的队伍,他作为队长自然备受瞩目,更别说他们水云家世代都在禁卫军任高职。
不过好在他高冷难接触名声在外,这一次来攀谈的人不算多,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进食,盘算着等会儿是直接回城外营地,还是回家看看母亲,远处朝他走来一人。
“六少爷,大少爷请您回去一趟。”红查推了推金丝眼镜,又说:“车子已在外面备好。”
水云蔚皱皱眉,他大哥比他爹还忙,应该说他们家现在其实是大哥在管事,能让大哥来找他一定是有大事。他站起来,将及肩的黑发拢到耳后随手用奖章盒上的彩带绑住,然后点头说:“我去和总队打个招呼。”
红查点点头:“我在会场外等您。”
和总队道别后,水云蔚坐进车内,从车窗向外看去,城市很美,是他们用命换来的。不知道哪一天两颗星球相撞,生灵们没有因此而毁灭,反而融合出了新世界。但新世界显然比旧世界更难生存,一代一代的人打拼出了现在这个勉强算是和平安全的年代。
旧世界资料上那样的大国早就不复存在,现在所存在的就是一座座城邦,城邦与城邦之间并不是那么容易交流,原因自然是在城骸能量保护圈之外满是异兽与可怕未知的植物。而他们拓荒队的任务就是在那些野蛮丛林中猎杀异兽,扩张城市。
水云主宅住在城市最好的区域,中心自然是城骸所在的天羁塔,周边依次是城主府以及五大家族。犒赏拓荒队的宴会是在天羁塔,所以他离家并不远,很快车子就停了下来,门卫及时过来拉开车门。
他跳下车,收拢穿不习惯的礼服外套,见主宅的人还是得郑重一些。
走进大厅,本以为只是大哥找他,没想到父亲母亲还有别的兄弟姐妹都在家等他,这过于隆重了些吧?虽然自己这次又立功了,但他们不是向来看不起他身处拓荒队,而不是禁卫军么?
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只有他脑袋上多出来一对黑喵猫耳,甚至连他穿的衣服都是特别定制的,尾巴还得有个洞伸出来。
见那么多人在家,不禁又犯旧毛病,绷着脸眼色发暗,一副看谁都不爽的表情。连父亲给他倒得酒都没有接,而是笔直站在那像在等他们说重点,说完就要走的模样。
他不想这样的!可他一紧张就说不出话!身体也会僵硬,实在是没办法,从小被误会到大,现在已经懒得解释,已经麻木。
水云雄见最小的儿子又是这副模样,冷哼一声,放下酒杯回去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红查,去叫风吧。”
水云蔚在心底暗暗叫苦,他真不是故意这样的,诶,算了。等会儿别不接大哥的酒就好,不过见到水云风之后他的顾虑就被打消了,因为大哥很忙,没空讲些绕绕弯弯的,而是开门见山。
水云风的家庭地位已经超过父亲,甚至爷爷,他一来所有的人都露出讨好的笑容,只有这个最小的弟弟总对他冷着一张脸,无奈啊。他招招手示意到自己身边坐下,还好听话还是挺听话的,弟弟扑棱了下黑耳朵就过来身边坐下,挺乖巧。似乎脖子又多了条疤?他皱皱眉,等会儿叫医生给他开点药膏。
在主位上坐下之后,他将一封信推到水云蔚面前,说:“前几天父亲和我说,在你还在肚子里的时候,结了个娃娃亲,本来在你们出生后都是男孩应该是默认婚约失效的,两家也分开在两个城邦发展基本已经不联系。”
水云蔚心塞,大哥这话的意思是对方又找来了吗?这要是结婚谁嫁谁娶啊?而且他不想结婚!要是对方责备他整天冷冰冰,绝对会影响心情的……
大厅内水云风讲话的时候大家都非常安静,见弟弟表情没有很排斥,他继续说道:“但是就在前几天,他们让信使送来了那张婚书,意思是想要联姻。”
父亲水云雄在这时候插话说:“他们瑶城快不行了,有意和我们合并,城主知道这件事情后意思是问问你,愿不愿意联姻。”
还关系到两城合并啊,水云蔚犹豫了,两座城之间有架旧世界桥梁,如果修复那么能通向对岸更大的猎场,但同时也可能造成两城冲突,于是总队的命令就是不靠近那一块区域。要是两城合并,他作为两城交好的“使者”是不是就有优先占领权啊?
犹豫片刻他点点头:“好吧。”
见他答应的那么干脆,水云雄有些意外幺儿的识大体,但还是确认一遍:“真愿意?你们都是男孩,实在不愿意,我们这边回绝掉就行。”虽然不太喜欢整日冷冰冰,连父亲都很少叫的幺儿,但他还是不太想勉强自己的孩子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当年的自己就是联姻牺牲者,直到联姻的妻子在战场去世之后,才又娶了现在这位他自己看上的,又生下三个孩子。
水云风也非常担忧弟弟,对他说:“拒绝也不会对我们家有什么影响,我找你回来询问这件事,也只是受城主的嘱托。”他本来想直接回绝的,但考虑到这样做被城主知道难免会觉得他过于无法无天,这才趁着弟弟回城问一声。
结果水云蔚还是坚定地点头道:“我自愿的,但是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要求什么?哥哥都会帮你争取。”要是在书房里就能摸摸弟弟的小耳朵了,水云风有些手痒。
“我想要桥那边的第一狩猎权。”
水云风皱眉:“那边的异兽过于凶猛,主城附近的不好吗?”
桥附近的异兽更加凶猛,水云蔚当然知道,但他欲哭无泪。那座桥再往前四十公里正对他们天羁城城门!这要是异兽暴动或者路修好了,兽没清干净……
胆小如鼠的他不敢想象兽潮攻城的场面,不是自己亲自确认实在是不放心,再害怕也只能自己接下这个活啊!
没错,他胆子特别小。但谁让他一出生就是带图腾,长猫耳的呢。他们这类出生带图腾长猫耳的天生就比一般人更加适应城外的空气。普通人离开城骸能量圈是会对空气过敏的,异兽横行的城外丛林夜晚会弥漫浓稠的瘴气,普通人的皮肤会被腐蚀。
在他的记忆里天羁城受到过一次别的城邦的敌袭,那是他唯一一次见到城骸苏醒,巨大的骸英挥舞巨刃保护这座城市,异兽趁机在城中肆虐。他们这类人视力听力天生比一般人灵敏,他看到被异兽叼走的婴孩,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厮杀声以及震耳欲聋骸英的咆哮。
从那之后尽管他还是害怕,尽管他生在水云家即便是异化者也不用去城外拓荒,但他还是决定去训练场,从此做一名拓荒队的战士。
他并没有什么远大理想,只是觉得只要城市足够强大,只要供给城骸的骸晶越多,骸英越是强大,就不用再看到那样的场面。
别人都以为是勇敢让他在猎场上战无不胜,事实上是害怕让他战无不胜,害怕那些异兽会伤到自己,他必须变得足够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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